事实证明,欧阳的运气确然不怎么样。
陆凛顶着一脑袋蚊须针站起来,手脚活泛,行动自如。
可是丹田里空空荡荡,一丝真气也没有。
欧阳喜道:“成了。”
陆凛木讷着脸,讽刺道:“仅只能如此。”
“?”欧阳一时间没听明白。
陆凛盘膝坐到欧阳身前:“你再检查检查,是不是哪里扎错了,我周身没有半丝内劲可以运行。”
“没逼出来?”欧阳也诧异了,她认穴向来准,没道理扎错。
陆凛点头。
两人一时间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司徒陌捏着破败如絮的烂折扇退了回来,那糙竹的骨架和精钢刃的筋脉完好无损,可是纸做的扇面一破,连接不住筋骨,这把武器,眼见着就等于一堆破竹烂铁。
“他大爷的,那钩子都刁钻得长眼睛了,”司徒陌抖搂掉扇面,愤愤收起扇骨,见陆凛顶了满脑袋针和欧阳大眼对小眼,以为成功了,“逼出来了?那刚好,陆兄替我把那钩子都切下来。”
陆凛无奈道:“切不了,我现在手无缚鸡之力。”
“失败了?”司徒陌大惊,赔了他一把扇子,竟然还失败了?
陆凛站起来,对着虚空打出一掌,连司徒陌的衣襟也没带动:“看来是失败了。”
司徒陌问欧阳:“刺穴逼功你用了几成内劲?”
“还要用内劲?”不是扎准穴位就好的吗?
欧阳这才反应过来问题出在哪儿了。
陆凛有些哭笑不得,只觉自己的直觉真是太准了,欧阳果然不是个有大本事的女人。
司徒陌见陆凛一副哀默神情,一把搂住陆凛肩膊,哥俩儿好的安慰起陆凛来:“不过好歹兄弟你可以自理了,走走跑跑不成问题,也聊胜于无了。”
陆凛不觉得这算什么安慰,挑开司徒陌的亲近,走到了一边。
“那丫头撑不住了。”陆凛道。
“那我们跑吧,”司徒陌点头,说完看向陆凛,“你跑得起来吗?”
“可能需要你稍微带一下。”陆凛道。
他只是没有真气可供运行,手脚上功夫还在,只要有人带一下,轻功虽使不出来,靠两条腿跑起来的速度还是不含糊的。
眼下也只有这样了,好歹陆凛不用再扶着走了,欧阳自我安慰,好歹他们逃跑的速度应该能得以改善了。
“江松烟,走。”欧阳喊道。
司徒陌带着陆凛,四人齐向树林里撤去。
余下的蝙蝠穷追不舍,放着一拖二落在最后的司徒陌不杀,偏得赶到前头来为难江松烟。
欧阳估摸得没错,杀手只要她的命,所以放着气空力竭的陆凛不杀,托人带口的司徒陌也不为难,倒是她和江松烟被额外照顾。
江松烟自然知道自己要为欧阳挡杀,抖开锁鞭又是一顿猛攻。
林间路狭窄,阻碍还多,江松烟一鞭甩出去,呼啦啦的杀器还没到跟前,大蝙蝠就展翅上了树,借着皮糙肉厚的树干,躲了过去。
江松烟果断收了鞭,拔出腰侧的短剑,赶到欧阳身边。
长鞭可远攻,短剑却只能近战,她只有守在欧阳身侧,才能确保万一。
四人脚程不慢,轻功尤以欧阳最好,于是都跟着欧阳后头跑。
偶尔追得上来一只蝙蝠,不是被司徒陌徒手卸了脖颈,就是被江松烟一剑挑翻。
众人且战且退,欧阳只以为大蝙蝠虽甩不掉,但也追不上,想着就是比拼耐力,谁能坚持,谁就获胜。
却没发现,大蝙蝠不紧不慢缀在后头,偶尔一个另类突进,像极了咬在羊群身后,遛羊一般一步步将群羊逼进圈地的猎狗。
在他们慌不择路的时候,大蝙蝠已经不露痕迹地将他们引到了林边,再缠住江松烟,把他们都逼进了树林。
眼见前方密林外豁然缺出一块口子,欧阳觑睨着望过去,似乎是平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