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妍微微地摇头，示意她不要声张。
李珈宜扭头看了下盛凌南，最终还是没有喊出声，移走视线默默地跟在盛凌南的身后。
盛凌南发现她有些不对劲，沉声问道：“怎么了？”
李珈宜回头摸了摸峻岩的头，说道：“今晚我们不送峻岩回医院了。”
李俊岩满脸期待地看着盛凌南，就像是一只小狗儿，可怜兮兮的。
盛凌南对上了视线，平静的心微微泛起了荡漾，不由地想起了年幼的自己。
当初他也期盼过父爱的关注，渴望父亲的鼓励，父亲的拥抱，父亲的眼神......
可全都意义落了空，于是他就封闭了自己的内心，硬是逼着自己学会淡漠。
他那张面瘫的脸，勉强扯出一抹笑容，点头回道：“可以。”
李峻岩再成熟老练，终究不过是个孩子，欢欣雀跃地扬起了手，开心地喊起来：“爸爸。”
“爸爸”两个字喊出声后，李峻岩又满脸的羞怯，还不安地低下头，可耳朵却竖起来定定地听着。
盛凌南听着那一声爸爸，也是有片刻的惊愕。
这段时间，他偶尔会去看李俊岩，谈论起奥数、物理，两人甚至会玩高尔基。
可孩子从未喊过他爸爸。
他甚至觉得陌生，又清楚其间的含义，心里面沉甸甸的。
李珈宜清楚自个儿子的性情，本不想掺和其中，偏偏今天是儿子的生日。
他的六岁生日。
李珈宜暗自伸手去拉了拉盛凌南的衣袖，他才回过神来凝声应道：“嗯。”
他是喉咙发出的声音，声音沉甸甸的，重重地压下来。
旁边的李俊岩开心得嘴巴都微微翘起来，却努力地憋住，不想笑起来。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遗传了盛凌南地傲娇性子。
三人一起走到了电梯，指示牌上写着六楼有个游乐场。
李俊岩鼓足勇气地又问道：“爸爸，我们能去游乐场吗？”
盛凌南压低了眉，脸色随之变得难看起来，身上也散发着冰寒之气。
李珈宜识趣地拉住李俊岩的手劝道：“峻岩，现在都快九点钟，等我们回到家已经十点钟，你要睡了。”
李峻岩攥紧小手有些不甘地说：“可我很想玩。”
“你要是想玩，下次我带你去玩。”
“那个意义并不一样。”
盛凌南听着类似的话传入了耳朵，心里面百味杂陈。
李珈宜还在劝说着李俊岩：“爸爸工作比较忙，他.....”
“我们陪他去吧！”
盛凌南冷不丁地出声回道，脸色仍是无比凝重。
李峻岩试探性地伸出了手，轻轻地捏住盛凌南左手小拇指。
盛凌南不为所动，李峻岩又鼓起勇气握住两根手指，逐渐往里伸进去，然后把整只手都塞入进去。
他再扭头看了下李珈宜，心满意足地笑起来。在冰冷的玻璃墙壁倒影着两大一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