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搞到银子就算了,还被御史台告了一状,安国公主郁闷到了极致。
她忍不住跟方镜辞抱怨,“这次南郡之行,全无建树不说,回去还得舌战群儒,我怎么这么亏呢?”
彼时方镜辞正在严查兴丰城各项账目,闻言抬头,瞧着她微微苦恼的样子,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哎,能不能打个商量?”安国公主扑闪着杏眸凑过来,“你能不能跟户部尚书商量商量,这次军需多给我们分点儿银子?”
方镜辞失笑:“殿下这般缺银子,可曾想过其他方法?”
安国公主一脸失望颓唐,“我就差没直接去那些商贾之家抢银子了。”
方镜辞将果盘往她跟前推了推,“倘若殿下不介意,景之愿为殿下献上一计。”
安国公主狐疑,“你有办法搞到银子?”不怪她怀疑,实在是自己百般努力都没搞来银子,他的计策真的能弄来?
“殿下可还记得?”方镜辞笑得风度翩翩、儒雅温润,“七月初七,是殿下大婚之日。距今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记得啊。”安国公主眼珠一转,顿时就明白他话中的含义。笑容不由得真挚热烈起来,“既是如此,想来陛下也不能太过小气,不然有失国体。”
听她这话的意思,连小皇帝的银子都不想放过。
但方镜辞到底还是低估了她的厚脸皮——何止是小皇帝,连其他国的秋风她都想打一波。
兴致勃勃的安国公主大笔一挥,连写了数十封烫金帖,然后召来机关鸟,加急送往诸国。
方镜辞瞧着她一系列行云流水的操作,显然是没少干这种事。但他依旧有些担忧:“殿下此举……可曾想过会召来陛下猜忌?”
“我被猜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安国公主的口气像是习以为常,完全没当回事,“御史台跟顾相那帮人,没事都能给我找点事出来。”
方镜辞还欲再说,就被她再次凑近打断,“方大人是在担心我么?”
她半趴在桌案上,手底下压着的是方镜辞正在核对的账目,端庄全无,娴雅不在。
却比往日的娴雅端庄多了几丝俏皮轻快。
女子幽香萦绕鼻端,方镜辞微微垂下眼眸,“殿下为国为民,尽心尽力……”
“没那么夸张。”安国公主微微退开,“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
她脸上笑容微敛,看似并不想多谈这个话题。
方镜辞抬眼瞧了一下,识趣的换了个话题,“殿下可要先行返回长安?”
安国公主从果盘里挑拣颗金黄橘子,拿在手里抛了两下,面露狐疑:“你总不至于帮着御史台收集我罪证吧?”要不怎么想提前支开我?
“殿下说的哪里话?”方镜辞露出一丝苦笑,“难道在殿下心中,我是这般两面三刀的人么?”
安国公主上下打量他一番,便剥着橘子边道:“两面三刀不至于,言不由衷就不好说。”
无论他表现得有多人畜无害,但说到底,他终究是顾相那一脉的主和派,同她这个主战的安国公主或许在某些政见上有着相同利益,但终究还是背道而驰。
方镜辞唇角含着浅笑,“既是这样,殿下为何还要同意这桩婚事?”虽说皇命难违,但她终究是安国公主,倘若她不愿,就算是当今皇帝,恐怕也逼她不得。
安国公主往嘴里塞橘子的动作微顿,“你在气什么?”
他们相处也有一段时日了,她自问还是能瞧出对方是真笑还是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