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主淡然收回视线,嘴上道:“陛下,我才刚到,南齐太子是哪一位都没瞧清楚,您让我如何觉得?”
小皇帝又欲再说,就被安国公主打断,“既是宫宴,陛下怎可同我一直这般窃窃私语?”
小皇帝一脸八卦被打断的郁卒。
安国公主不以为意,径自落座。
方镜辞朝她拱手行礼,“殿下。”
他们在兴丰城相处时日不短,是以安国公主并未像先前那般客套,微微笑着点了下头,便道:“小皇帝待会要搞事。”
话语内容倒是与外表的端庄秀丽截然不同。
方镜辞只稍稍错愕一瞬,便神情自若微笑着,“殿下与陛下倒是感情深厚。”
安国公主睨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方镜辞笑着没答话,取过她面前碗碟,为她布菜,“这是陛下特地吩咐人为殿下准备的水果甜点,殿下尝一尝。”
面前的水果切成小块,佐以藕粉调配,又以小颗糯米丸点缀,色彩缤纷,味道香甜。安国公主只瞧了一眼便心生喜爱,放过这个话题,拿着白瓷勺子舀着尝了一口。
糯米丸软糯,藕粉香甜湿滑,却并未影响水果口感,吃在口中格外五味纷呈,交杂却又分明。
她吃完半小碗,方镜辞又递来玉盏,“这是西南进贡的果酒,甘甜醇香,回味无穷,殿下尝一尝。”
相处时日久了,他对安国公主的喜好甚为明了,知晓她心喜甘甜,以水果为之最;好饮酒,愈烈愈醇愈心喜。
望着面前的果酒,安国公主微微拧着眉,没有伸手。
心知她担心饮酒会失态误事,方镜辞体贴道:“果酒不醉人,殿下可放心饮用。”
安国公主顿时放下心来,松开白瓷勺子,端起玉盏,一口喝掉。
的确如同方镜辞所说,甘甜醇香,口齿生香。
她眯着眼,很是满意。
“……想请安国公主一观。”突然之间被点到名字,安国公主微微蹙了眉,但很快又舒展开,望向说话之人。
伺候在侧的宫人刚要附耳说话,就被方镜辞不经意侧身挡住。
“是南齐右相魏领。”
丝毫不觉自己抢了宫人活计的方镜辞微微压低声音,温热的吐息好似近在耳侧。
安国公主不自在地抬手摸了摸下颌,狐疑看向他,“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如果她记忆没出错,他们同是今日回的长安城,他不可能在此之前就见过南齐使臣。
方镜辞回答的坦荡,“进宫之前做了功课。”
原来如此。
他二人悄声说着话,言行举止虽未曾刻意亲密,但结合先前举动,落在其他人眼中,就觉得他二人不是一般亲密。
魏领还站在席间,见此状微微皱眉,面带不满,“安国公主威名四海,但如此薄待他国使臣,是否有失体统?”
“我同自己未来的驸马说话就是薄待于你,那么请问魏大人同自己的夫人说话,可否就是对你们南齐君王不敬?”闲闲撩起眼皮,安国公主微微歪着头,像极了心中疑惑难解,不耻下问。
魏领顿时面色通红,怒道:“胡言乱语!”
“魏领!”
他身侧一人温声呵斥,然后起身赔罪,“魏领失言,还请庆帝与安国公主勿怪。”
说完,微微侧身掩着唇,咳嗽几声。
一副弱不禁风的病弱模样。
他模样倒是生的极好,眉目清朗如山间明月,面容秀逸如春花娇灿。只是面色有些病态的苍白,更衬得唇色艳丽,身形瘦俏,锦衣华服在身,显得格外空荡。
只瞧了一眼,安国公主便笃定,此人定是南齐那位赫赫有名的病秧子太子舜华。
小皇帝还未吱声,她倒是先托腮而问:“倘若我偏要怪罪呢?”
“大庆与南齐如今交好,安国公主此言是想要再次挑起两国战火?”魏领抢先横眉怒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