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合上纸条,抬头直视对面。
舜华太子露出微微错愕神情,“摊什么牌?”
“太子殿下不知晓吗?”
舜华太子神情凝重,微微摇头。
安国公主却扑哧一声笑了,“太子殿下装的还真像这么一回事。”
舜华太子莞尔一笑,面上丝毫没有被拆穿的羞赧或不甘:“殿下想与我说什么?”
“说说你到底想做什么?”安国公主这次不卖关子,直言道。
“我心悦殿下,却被殿下这般怀疑揣度,真真是叫人无限伤怀。”他说着,微微垂下眼睫,过分苍白的脸上染上丝丝神伤,苍白病弱,却又美得像幅泼墨写意的山水画。
安国公主托腮,别有兴致瞧了几眼,“这就是太子殿下安身立命的手段?果真是情真意切,真实感人。”
舜华太子用情深似海的眼神望着她,“那么公主殿下可曾有半点被感动到?”
“不曾。”安国公主摇头的举动果断又决绝,毫无半点留恋之意。
舜华太子哑然失笑,“公主殿下还真是半点面子不给。”
“若是别的面子,我会看情况给不给,但是拿着这套心悦于我的假话糊弄我,还指望我信以为真,舜华太子不觉着自己有些稍稍过分了么?”
“公主殿下怎么就觉着,我心悦殿下是假的?”他眼眸蕴着浓黑,稍一探究,便有万劫不复之危险。
安国公主却眼中一片清明,无半点被蛊惑之态。“舜华太子既然能从南齐皇帝十七位皇子中凭借病娇弱体脱颖而出,夺得南齐皇太子之位,就决对不会是表面看起来的那般羸弱愚笨。”
“更何况,你口中对我说着恋慕之言,”她唇角笑意渐深,“倒是不知道,你府中那位弹琴的姑娘会作何之想?”
至此,舜华太子才微微色变。
安国公主依旧紧盯着他,眉眼含着稍显得意的笑,像极了恶作剧成功的孩子。
他扶额失笑:“殿下还真是……”抬眸瞧着她,“居然对我府中之事了若指掌。”
“了若指掌的不是我。”安国公主朝他晃了晃夹在指间的纸条,“这上面写着的。”
舜华太子这才真正笑出声来,“好一个侍郎方镜辞,倒是我小瞧了他。”
这一笑,真如春花娇灿,绚烂夺目。
“公主与他里应外合,倒是将我与你们大庆主和一派戏耍的团团转。”一想到他们南齐某些人还会安国公主即将大婚而欣喜不已,他就更觉得那些人蠢不可及。
谁料安国公主听了他的话,反倒稍敛了笑意,“没有里应外合。”
“什么?”舜华太子微微挑眉,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听错。
安国公主避开他问询的目光,换了一个问题——“你为何这般听话,跟着使团来到大庆?”
舜华太子苍白的脸上露出浅笑:“自然是想求娶安国公主。”
安国公主嗤笑一声,“再拿假话糊弄于我,我们就真的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
舜华太子稍稍敛了笑意,“我父皇要我前来求娶公主殿下,我岂有不从之理?”
虽然还是牵强,但安国公主深知,这也是他目前的真实处境。
只是——
“你会有这么傻?别说你不知晓,你们南齐想置你于死地的人,可比大庆想置我于死地的人多得多。”
舜华太子笑道:“知晓如何,不知晓又如何?”
“知晓的话,说不定你能得到一个不错的盟友。不知晓的话,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还谈什么盟友不盟友?”
舜华太子瞧着她,眼底有淡淡的欣赏。“我从前觉得,大庆的安国公主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战场一介武夫,空有凌云志,一身襟怀未曾开。今日相谈,才觉得公主当真是个妙人。”
安国公主悠然道:“由此可知,道听途说终究信不得。”
舜华太子深以为然,欣然点头。“能得安国公主这样一位盟友,是舜华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