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礼的双手隐在宽大的锦袖之下，紧握成拳。
不行，他得忍，他不能得罪顾辞，否则将他直接推到太子那边，形势对他更加不利。
思忖片刻，燕礼再次对着顾辞一拱手，再开口时倒是恭敬了几分：“卢侧妃之前多有冒犯，礼代替她向世子赔礼道歉，还请世子交出解药，不要让她因为失声而误了一生。”
江清月看着这样的燕礼，倒是觉得……能屈能伸，是个大丈夫。
“既然齐王殿下开口了，本世子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顾辞的折扇在桌上一下下轻轻点着，发出有节奏的笃笃的响声，声音并不重，但却像是一记重锤，一下一下都敲在燕礼心上。
“既然齐王殿下是在为卢侧妃求情，那就请齐王殿下拿出赔罪的诚意来。”
燕礼放下手：“所以顾世子想要如何？”
“也不难。”顾辞勾唇一笑，“只要齐王殿下，跪下给我叩首三次，我便将解毒之法告诉齐王殿下。”
江清月猛地看向了顾辞，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提出这个条件。
跟在燕礼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谢芸姝，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巴。
这顾世子，竟然如此的……如此的狂妄自大，竟然敢对齐王殿下提出这样的条件！
这已经不是为难了，这是羞辱！
燕礼脸色更沉，黑得像是狂风骤雨之前乌云密布的天色，就连声音，也阴鸷了十个度：“本王诚意与世子交流，还希望世子不要说笑。”
“本世子何曾与齐王殿下说笑？”顾辞扬颌直视着燕礼，“要是齐王殿下可以做得到的话，就按照本世子的话做。若是不能，那本世子也没办法，卢侧妃，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王爷不可！”谢芸姝立刻出声，阻止燕礼，“您堂堂亲王，怎可以给旁人下跪！”
这是绝对绝对不行的！
要燕礼给顾辞下跪？这要出传出去，燕礼的面子还要不要了！这要被百姓们嘲笑成什么样子！
“君臣有别，本王相信齐王殿下知道这个。”燕礼一字一顿，“还请顾世子不要僭越了！”
不知道是不是江清月的错觉，她觉得顾辞的脸色在听到燕礼说出这句话之后，阴沉了几分。
“要是想论君臣之礼，还请齐王殿下坐上那个位置之后再说。”顾辞冷笑一声，“连太子都还不是，齐王殿下就敢如此口出狂言了？”
燕礼正欲再说话，却见顾辞已经施施然站起了身。
“本世子没空和你在这里耗着，一句话，你是跪，还是不跪？”
江清月蹙眉，顾辞在起身的那一瞬间，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和威压，仿佛这燕礼是和他有什么血海深仇的敌人一般，需要他如此的大动干戈。
“顾世子！”谢芸姝亟亟开口，“万事好商量，还请世子不要提出如此严格让人为难的条件。”
顾辞没有理会谢芸姝，只是道：“看来齐王殿下是无法做到本世子提出的要求了，也罢，告辞。”
话落，顾辞直接抬步，朝着凉亭下边走。
燕礼双手越攥越紧，指甲几乎就要掐到手心的肉里。
他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来没有人敢和他这样说话，还从来没有人敢和他提出这样的条件！
好啊，很好。
顾辞，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