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阔离开主院没几步,弯着的脊背就挺直了起来。
“真是不识好人心!”刘阔扭头,对着江清月的院子“呸”了一声,“不看就不看,以为谁稀罕让她看!还教训起我来了!”
身边的小厮立刻忙不迭地道:“师傅,县主不看正好,正好咱们将里边的东西拿了去,她也不知道。”
许是因为想到那些好东西,刘阔的脸色便没有那么难看了,冷哼一声道:“既然她不稀罕,那有的是人稀罕。小陵,再拿些东西出来。与其在库房里搁着生灰,不如咱们拿了去,吃香的喝辣的。”
小陵瞬间笑得一脸灿烂,忙不迭地去了。
刘阔耸肩哼笑,又对着另一个人扬了扬手:“去,在老地方订个上等房,大爷我一会儿就过去!让上次爷看上的两个头牌伺候着,现在大爷我现在有的是钱,看她们还敢看不起爷!”
另外一边,顾辞在听到江清月的话后,就从门口缓步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玄色的锦袍,几乎要同这夜色融为一体。
灯光和月儿倾洒在他的衣袍上,照出缕缕光华,似流云倾泻,光华万千。
他走到江清月对面的石凳上,撩袍坐下。
“这么晚了,县主要教训奴才,也不至于在院中。”
“教训奴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主要是在等人。”
“哦?”顾辞眉梢一扬,“等人?”
“是啊,等你。”江清月直言不讳,“今日乔迁宴宴宾客,顾世子却未至。为表对顾世子的重视,自然要本县主亲自恭候了。”
顾辞薄唇微勾,轻声一笑:“县主倒是打定了在下会来。”
“自然。”江清月扬眉看着他,“顾世子今日也忙了一天了,淑仪郡主,如何了?”
“不知。”
江清月秀眉微蹙:“不知?”
“是啊,不知。”顾辞拿过桌上的琉璃杯,瞥了一眼里边的茶水,随意地一饮而尽。
江清月嘴角抽了抽:“顾世子,这是我喝过的。”
“啊,如此。”顾辞眉梢一挑,复又笑了,“在下都不介意,县主介意什么?”
江清月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
“在下在宫中呆了一天,滴水未进,出来之后便马不停蹄地来这里给县主道喜,县主为尽地主之谊,不该好好招待一下在下么?”
虽然他说的可怜兮兮的,但是从他脸上,江清月倒是一点儿可怜的样子都看不出来。
“方才说那淑仪郡主,怎么回事儿?”江清月问。
“太后说她身体欠安,缠.绵病榻一个月都未好,让我去看,我拒绝了。”
“拒绝?”
顾辞挑眉看向她:“难不成县主以为,我真的医者仁心,谁都会救治吗?”
江清月给了他一个“难道不是这样吗”的眼神。
顾辞微微摇了摇头,轻轻叹息一声:“在下哪次救人,不是看在县主的面子上?旁人的闲事,本世子是真的懒得理会。”
江清月拈起一块儿桃酥,随口道:“那顾世子,为何不愿救治乔淑仪?”
“为了避嫌。”
听到这话,江清月手一抖,一整块桃酥直接碎裂成了两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