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言万语,在江清月喉咙中,梗住了。
她呆呆地看着顾辞,手中的酒杯直接掉在了地上。下边是厚重的狐皮地毯上,并未传来任何声响。
顾辞恍然不顾自己刚才的话给她带来的冲击,接着又问:“你所说的结婚,应当就是成亲的意思,但是另外一个词,是什么意思?”
江清月没有解释,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她放在桌上的手指,动了动。
“怎么?”顾辞的折扇不知道从哪里又回到了他手中,在她手背上轻轻敲了敲,“又想杀了我?”
江清月依然没说话。
“现在和以前可不一样了。你刚才答应了我,你现在要是再想和我动手的话,你就是谋杀亲夫了。”
“你好烦啊!”江清月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一脸控诉地看着他,“你连我从哪里来的都知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好烦啊!”
顾辞直接笑了起来。
她这闹小脾气的样子,在顾辞眼中,属实难得。
见得最多的,就是她面无表情。笑的时候,眼睛咕噜噜转,心思也在跟着转,会让人心生警惕。沉默的时候,会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
但是唯独她这发火耍脾气的时候,是娇嗔可爱的,是想让人忍不住逗弄的。
江清月深吸一口气看着他,组织语言:“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
顾辞颔首:“是。”
“我记得我来到这里的那天,你和我说话的时候就扯了一句‘异世之人都能存活’,你那个时候就知道了是不是?尽管那时候你给我的解释是,你在话本子里看到的。”
顾辞再次点头:“对。”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江清月瞪着他,“我还小心翼翼地瞒着你,我就怕你觉得我是个怪物,原来你一直都知道!”
“是啊,我和你一个想法。我不敢让你知道我是明白的,我也怕吓到你。”顾辞站起身,笑着牵过她的手,感受着她柔弱无骨的手中,适宜的温度。
很暖,提示着他这个人是活生生存在的。
“所以对于你的反常表现,我一直都没有很惊讶,因为我知道这就是你。哪怕不是这个世界的,你也是你。”顾辞拉着她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盯着她的眼睛,温声道,“你会原本那个江清月不会的东西,你和她性格截然不同,你的行事作风甚至都不符合盛天该有的礼仪风俗,但是你就是你,我也是被这样的你所吸引。”
江清月心下一动,态度放缓和了不少。她垂眸,看着顾辞骨节分明的手握着她的,似乎是想通过这样的动作无声地给她传递力量。
“你不觉得我是个怪物吗?”她问。
“自然不会。万物伦常,有太多奇妙事情的发生。甚至我会感谢你的出现,也会羡慕你这样特殊的经历。从你的表现中不难看出来,你的那个世界,和这里,大有不同。”
“嗯,我们那里很现代的,是几千前以后的世界。和这里迥然不同,我们只能改变空间,改变不了时间。”
“的确。”顾辞点点头,轻轻抚了抚她的鬓发,摸上了那根木簪。
他亲手雕的一根簪子,送给她的时候也没见她多欣喜,却也能被她如此珍视。
“我以前也没有谈过恋爱,就是没有过男朋友。男朋友我给你解释过,你知道的,所以我对这个事情很是慎重。”江清月回视着他,“我们那里婚姻是自由的,不像你们全都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要是对我不好,我就可以直接踹了你,和你一刀两断。”
“不会的。”顾辞的言辞很是肯定,“我会对你好的。”
“你最好说到做到。”
“那是自然。”
江清月一只胳膊掸在桌子上,又看着他:“来,说说吧,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我师傅告诉我的。火凰星冲逐月星,寒冬凛时,凰女临世,意在东方。再一掐生辰八字,便知道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