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玉箫面色一凝：“还有这事儿？”
“二公子平时里事务繁忙，这些个鸡毛蒜皮，我也不愿意和您说，但是我还是觉得委屈。”翠翠转头看着卢玉箫，“我还听说，今天上午，江夫人带着小公子回将军府了。”
卢玉箫点头：“是有此事。”
“饶是我是个深闺妇人，我也听说了将军府现在多受皇上宠爱。小公子现在又是江将军的外孙，以后在这英国公府，更是大家手心里的宝贝了。二公子别嫌我话多，您就不想给自己也争取一下吗？”
卢玉箫斜睨了翠翠一眼：“争取什么？”
翠翠低着头：“不敢说。”
“你且说便是。”卢玉箫道，“你跟了我一年多了，我什么时候因为你说错话责怪过你？”
翠翠这才小声道：“近日，我在街上听到了关于皇上和当年贤王的一些传言……不由得想，您和大公子也是手足兄弟，您兄弟二人关系固然好，但是本身身在世家大族，利益驱使，大公子自然不会对您做什么。但是大公子的子孙就不会对您的子孙如何吗？若是……若是真有那一日，您岂不是和当初的贤王一样，无后了吗……”
“放肆！”
翠翠努努嘴：“二公子，是您让我说的，您说不怪我的。”
卢玉箫瞪着翠翠：“你这不是在咒我吗？”
“二公子，我只是担心您。我只是您众多的妾室之一，但是您却是我唯一的夫君。我不确定自己这辈子有没有福分给您生儿育女，但是我真的是担心您。我知道您没有和大公子争什么的打算，难道您就不想为自己的子孙后代争取一些什么吗？难道您的子孙，就坐不了国公爷这个位置吗？”
卢玉箫没有说话。
翠翠别过头：“您觉得我心思狭隘也罢，觉得我挑拨离间也好。因为您是我的夫君，大公子不是，所以我只在乎您的利益得失，别的都和我没什么关系。哪怕您觉得我有碍你们兄弟和睦，将我赶出府或者是杀了我，我都认了，我也不后悔说这些，我只是替您感到不公平。”
卢玉箫久久都没有回答翠翠。
房间内烛火点点，恍惚摇曳，映照在卢玉箫的面孔上，也明明灭灭。
茶香袅袅，清冽甘甜，极好地压住了心底的一根即将燥怒的弦。
良久，卢玉箫才开口：“我知道你是好心，我没怪你。我喜欢在你这里，便是你对我不奉承、不讨好，在你这里我能听到真话，所以我一直都说，我喜欢你这性子。”
翠翠烟波盈盈地看着卢玉箫：“您不怪我就好。”
卢玉箫朝着翠翠勾勾手指，翠翠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我想想。”卢玉箫说，“你方才说的那些，我会认真思量的。”
翠翠点点头，不再多说。
她一直都很有分寸，知道适可而止。卢玉箫这人不傻，话说到一定程度，多说反而会适得其反。
她只是在不经意间，又闲话家常般地说了一句：“听说明天大公子要去宗正院看崔夫人了。”
卢玉箫点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