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江清月狠狠捶了捶自己的脑袋。
她恨不得割掉自己的耳朵,说好不听的,可是这耳朵又收音了。
“他这么一次次的发作,一次次的压制,是很耗身体的。”琴仙掬起清水洗着头,慢吞吞地道,“说到底,压制也不是根治。这么一次次的压制下去,总会有压不住的时候,那就是他油尽灯枯的时候。”
“所以呢?”江清月回头,看着琴仙,“昨天先对我说,顾辞还有个小师妹,他对我没有感情。现在又和我说他命不久矣,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辞在给他的小师妹引毒的时候,就知道这寒症是多凶险,但是他还是毫不犹豫地这么做了,你说他对他小师妹是什么感情?设身处地想一下,你愿意代替一个人,承受他的所有痛苦,甚至不惜折损自己的性命,你会不爱那个人吗?”
江清月歪着头,真的认真地想了想。
然后她摇头:“对不起,我想不到。”
设身处地这四个字,听起来就很可笑。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谁能知道呢?
“他小师妹身上的寒症是我师傅下的,所以这解法也只有我师傅知道。”棋仙站起身,拧了拧自己水淋淋的长发,又是幽幽一声感叹,“还真是造化弄人啊。”
江清月面无表情地看着琴仙离开。
她很想回山洞里去找小九,但是她的双腿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一样,走到了南疆花仙的花园里。
她这次没有去阁楼,而是去了后边的第一个屋子。是一座建在水面之上的木屋,十分精致。
看起来不大,但是里边的空间并不小。
“昨天都是我叫你,现在你倒是来主动找我了。”南疆花仙手中把玩着一条蛇,躺在榻上看着江清月,“又来求我了?”
“不是。”江清月道,“一个人闲得无聊,想来找您聊聊天。”
“哦?这是打算留下来陪我了?”
“还没下定决心。”江清月轻轻一笑,兀自走到窗边的椅子上坐下,“先和您聊聊,磨合磨合,若是觉得合适的话,我再留下来。”
南疆花仙的手一放,那条蛇从她身上窜下来,爬到江清月跟前,抬起半条身子,嘶嘶地朝她吐着信子。
“我不太喜欢这玩意。”江清月道,“冷冰冰滑腻腻的,一点儿都不可爱。”
“小女孩都喜欢毛茸茸的东西。”南疆花仙说,“不过那些东西,都是我宝贝的腹中之物。”
江清月看向花仙:“听说顾辞身上的寒毒,最开始是您下的,也只有您有解毒办法。”
“前半句对的,后半句不对。”花仙摇了摇头,“毒是我下的,不过解毒办法我没有。我机缘巧合得到一条千年冰蚕,然后制出了寒毒,不过解毒之法,我没琢磨出来。”
“那他身上的寒毒便无解了是吗?”
“有。”
“嗯?”江清月眉梢一扬,“是什么法子?”
“告诉你也无妨。”南疆花仙又从罐子里拎出一只蝎子开始盘,“他的老头师傅让他修习的是无极术。等到无极术大成,他身上的寒毒自然可解。”
“无极术……”江清月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顾辞与我说过,这无极术最开始乃是一得道高僧所传,要的便是修习之人摒除七情六欲,六根皆净才可大成。”
“不错。”南疆花仙点了点头,“他的老头子师傅就大成了。”
说到这里,南疆花仙哼笑一声,十分冷淡地道:“若是顾辞能和他师傅一样,摒除七情六欲,不光可以习成高绝的武艺,还可去除自身寒毒,真是一举多得的便宜事情啊。”
“可是浮生老祖不是有一个孙女吗?”江清月想到了琴仙对自己说的话,“摒除了七情六欲的人,还怎么娶妻生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