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风暖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跪坐好,恭声道:“徒儿知错。”
“我在这末荒山倒是不知道,你在外边混得倒是风生水起的。”
南疆花仙说话的时候声音慢慢的,并不让人觉得她是在生气,但是徐风暖却知道,越是这样,她心情便越是不好。
“我之前便立下规矩,我门下的弟子,和他们浮生山的人老死不相往来!你呢?还上赶着去招惹人家。暖儿,你的本事真的越来越大了,连师傅的规矩都不放在眼里了!”
“师傅恕罪!”徐风暖再次对着南疆花仙一叩首,哀声道,“师傅您知道,徒儿身负血海深仇,亲生父母惨死之仇,徒儿不能不报!顾辞身为武威王府的世子,为当今皇帝老儿器重,徒儿若是要报仇,必然要和他对上,徒儿也是身不由己啊!”
南疆花仙冷眼看着她。
“徒儿在师傅门下这么多年,深受师傅悉心教导,徒儿感激不尽。师傅也曾夸奖,说徒儿修习用功拼命,便是因为徒儿知道,若是自己不争气,那父母大仇便更没人可报了!徒儿这些年历尽苦楚,便是要等到大仇得报的那一日!哪怕是要违背师命,徒儿也只能认了!”
“那你的仇,现在报了吗?”
"没有。"徐风暖轻轻摇了摇头,“顾辞和江清月一直阻拦,对徒儿的大计形成多方阻碍,徒弟现在还未能手刃仇人。”
说着,徐风暖又是一叩首:“徒儿自知违抗师命合该受罚,但请师傅网开一面,让徒儿先行报父母血海深仇。大仇得报那一日,徒儿必然回到师傅面前,任凭师傅处置!”
其实南疆花仙,对自己这个徒弟,一直挺心疼的。
徐风暖是她众多弟子中年龄最小的一个,却也是最拼命、最努力的一个。
再加上她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又肯下功夫,这样的孩子,她不能不喜欢。
又知道了她悲惨的身世,才知道她为何这么拼命。
因为南疆花仙年轻的时候被背叛过,所以她也有憎恶的人,但是还没达到徐风暖的这个程度。所以这个孩子身上的那股子韧劲儿,一直都很让她动容。
片刻之后,南疆花仙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起来吧。”
徐风暖道了句“不敢”。
“以后记着点儿。”南疆花仙又说,“江清月那个小丫头,你能避过就避过,你杀不了她的。”
徐风暖咬唇,低声道:“现在哪怕是徒儿想避,她也不会放过我了。”
南疆花仙揉了揉眉心,没再说什么。
从花园出来之后,江清月一直在被顾辞拽着走。
他握着她的手腕,很用力。
到了溪边,顾辞才松开她。
江清月扬起自己有着红痕的手腕,在他面前晃了晃:“心情不好?”
顾辞眉头一凝,垂眸看着她素白纤细的手腕。
然后他拿出一个白玉的小盒子,从里边沾了些透明的膏体,抹在了江清月的手腕上,轻轻给她上药。
“对不起。”他说。
“我又没有怪你的意思。”江清月笑着道,感受着手腕上的冰凉,还有他轻柔的力度,“我是问你,怎么心情不好了。”
“保护不好你。”顾辞的语调都连带着有些失落,“没能杀了徐风暖,对你少个威胁。”
“不不不。”江清月立刻纠正顾辞的话,“你是完全可以杀了她的,是我没让你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