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被人打开,一身着戎装的中年男子大步而入。只见他身高八尺,身形魁梧,古铜色的脸上,那一双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眸炯炯有神。
他走近,然后拱手一礼:“见过顾世子,见过荣安郡主。”
随后,他从身边随从手中接过一枚白色的令牌,递给顾辞:“这是顾世子的腰牌,末将物归原主。”
顾辞接了过来,正是他交给景渊,让景渊去请望州知州的那一枚。
然后便听这定北大将军又道:“顾世子的随从将这腰牌交给我之时明言,他本来是奉命去找望州知州, 但是知州不在望州城内。打听之下听说末将正带兵在望州附近操练,便直接去找了末将,还说望州城内出了奸佞之徒,让末将加以照顾世子和郡主。”
江清月听说过这位定北大将军。
平民出身,十三岁参军,十九岁便崭露头角立了战功。三十岁由兵一步步升为将,现如今应当是五十有二,已经是赫赫有名的定北将军了。
“定北将军”的称号乃是先帝所授予,称其“威震一方,可定盛天北壤”。
江清月对武将向来敬重,所以对这名声比他父亲低不了多少的定北大将军,自然也敬重十分。
顾辞早就已经将州尉松开了,现如今他被属下扶着,将将才能站稳。
他不知道自己的舌头还在不在,他只是觉得嘴巴里好疼,连喘气都觉得疼。
而且最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定北将军,居然对那小子和丫头,这般客气!
难道他想错了,定北将军不是来护着他的?而是因为面前这几人?
顾世子?荣安郡主?盛天只有一个顾世子,也只有一个荣安郡主,声名赫赫,他们远在这北地,也多有耳闻。
州尉怎么都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是!
那女子,竟然真的是京城主家的荣安郡主!
“望州州尉,以公谋私,鱼肉百姓,我正在处理此事。”顾辞和定北将军说话的时候,语气也温和了不少,“但是他并未听从我们的警告,甚至还想和我们动手,实在是为人不齿。”
一听这话,定北将军瞬间单膝跪地。
顾辞那手下一并交给他的,不光有顾辞的腰牌,还有当今圣上的亲笔暗谕。说顾世子此次前来北地,是奉了皇命勘察官员,惩治奸佞。代表了皇昭圣意,有如皇上亲临。
后边的将士们一见自己自家将军都跪下了,全都也跟着,哗啦啦跪了一地。
望州的将士们见定北将军麾下大将都跪下了,自然也不敢站着了。
顿时,院中站着的人,只剩下了寥寥几个。
而那州尉,更是直接瘫在了地上。
“末将有罪。”定北将军俯身垂首,“手下武将行此事而不察,乃是末将失职。请世子如实禀明皇上,末将愿领受任何责罚!”
“将军平日里军务繁重,事事无法面面俱到,自然无可厚非。”顾辞说着,弯腰,将定北将军扶了起来。
“望州之事,我会如实禀明皇上。不过皇上也会明察秋毫,不会责备将军的。”
定北将军一拱手:“是!”
“望州州尉以公谋私,借职务之便为自己的儿子选了个凉城府衙师爷的官职,虽然官职小,却一点儿都不妨碍他搜刮民脂民膏。而且正是因为官职小,他做什么都能瞒天过海,至今还没有人惩治他。”
突然被点到了名,师爷更是觉得惶恐无比,先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直接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将军饶命,世子饶命,郡主饶命啊!下官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