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月的眼睛瞪大,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这人是怎么做到在亲了她之后用这么旁若无人的语气和神态说话的?
“你竟然非礼我!”江清月控诉。
顾辞垂眸睨着她,薄唇一斜,露出一声不屑的轻笑:“你非礼我才是。”
“放屁。”江清月恢复了精力,也能爆粗口了,“你刚才亲我!”
“那也叫亲的话,这些呢?”顾辞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牙印,还有脖子上的痕迹。他又一把扯开了衣服前襟,指着胸口的几处,“这些叫什么?”
江清月都看傻了。
这些难道是她的杰作?
顾辞又指了指自己另外半张脸泛红的下颌骨:“你还打我巴掌,这天下就没人敢打我巴掌。”
他扯开的衣襟也没有再收拢,就这么散着。他整个人身子一仰,靠在了后边的树干上,扬起下颌,倨傲地看着她:“不是挺能说么?接着说啊。”
江清月舔了一下嘴唇。
面前这副光景,倚树散漫而坐的男子,衣衫微乱,肌肤上红痕点点。发丝衬得面如冠玉,眸璨如星,却偏偏又是一副半睁着眼的懒散模样,怎么看怎么有一种……
风逸之事结束后的靡乱美。
江清月真是佩服自己,都这个时候了,她还能被美色蛊惑。
江清月别过了头,没再说话。
只要她看不见,那些东西就不存在。
身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是顾辞在整理衣衫。
江清月再看向他的时候,他已经将衣冠整理整理,靠了过来。
江清月十分警惕地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你身上的针拔不拔了?”顾辞反问,“还是你觉得当一只刺猬挺好的?”
现在身上没有痛感了,江清月一时间倒是忘记了身上还扎着针。
其它地方还好,埋在腿里的那两根,其中一根拿出来的时候,江清月嚎叫了一嗓子:“疼啊!”
顾辞没搭理他,将手伸到了另外一边。
江清月拽住了他的胳膊。
“很疼的!”江清月故作可怜,小声说。
“我知道疼。”顾辞一边回答,同时手下毫不留情,一把将那根针拔了出来,“疼也得忍着。”
江清月眼睁睁看着那根长长的银针从自己腿里出来,留下了一个针孔,血珠子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
然后就是脚底的两根,江清月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好像跟着那两根针一起,抽离了。
按说,拔针是不疼的,但是她不知道这次为什么这么疼,疼得她每次都是一个剧烈的哆嗦。
尤其再看着这么冷冰冰的一个人,她心都凉了。
她有理由怀疑这人是故意的。
最后一根针抽出来,江清月浑身都软了。
“起来吧。”顾辞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回去。”
“我走不动了。”江清月说,“我现在浑身都疼,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今天还不是最疼的,明后天最疼。”顾辞毫不留情地打击着江清月,“今天都忍不了,明后天你怎么办?”
江清月几乎就要绝望了。
“这药就这么厉害?”她问。
“不然怎么是江湖禁药?”顾辞反问,“这药只有南疆花仙能解,解毒过程痛苦不堪难以忍受,中了这药之人要么血脉倒流而亡,要么便用另外一种解毒法子。正是因为如此,才是江湖禁药。”
顾辞难得会说这么多话,听得江清月心下也是一抽一抽的。
北戎那个寒威!他去死好了,真是恶毒不堪!
风大了几分,积云将星空遮掩,夜晚的天空暗沉沉的,看样子即将有一场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