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江清月淡淡扫了一眼欢公公,“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这两日。”欢公公小声道,“郡主您知道的,那江莹罪大恶极,又涉及谋害皇嗣,所以并未和英国公府的罪人们一起抄斩,刑部决定另外惩处。昨日有人去看给江莹送了些东西,然后她就有些疯疯癫癫的,直到今日,彻底的疯了。”
“送了些东西?是什么东西?”
欢公公眼角动了动,似乎觉得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些难以启齿。
“好像是……是江莹的儿子。”欢公公的声音更小了,“她见到自己儿子的惨状,便疯了。”
这就难怪了,江莹一直都将她的儿子当做指望,当做她后半辈子的所有寄托,现在这个希望破灭了,她自然无法接受。
只是可怜了那个孩子,被家里拖累。
稚子无辜,江清月也不是没有为他向广元帝求过情,甚至江郴还为此特意进宫说过,但是都被广元帝给回绝了。
当时广元帝说的话还犹在江清月耳畔,他说:“荣安,你近日向朕请求不少,能应的朕都已经应了。但是这个不行,朕不能再埋下一个祸根,等若干年后,若是再成为一个徐风暖,岂不是有碍于朕的大好江山?”
帝王之意,旁人也不能左右,江清月也没有再说什么。
“徐风暖还在刑部天牢里是吧?”江清月忽然问。
“是。”欢公公点头。
“那便把江莹和徐风暖关到一起吧。”江清月说,“刑部天牢里冷清,她们两个关到一起,还能热闹热闹。”
“还有这样的事情也不必告诉皇上了,以免污了皇上清听。”
欢公公立刻应允,随后便退下去了。
最近好消息一桩接着一桩,广元帝龙心大悦,席间喝了不少的酒,最后离席的时候,都有些微醺了。
散了席,江清月回到了郡主府,赵祥已经将阮氏接来了。
因着江郴走之前的嘱托,江清月觉得还是让阮氏在郡主府住着比较好,也方便她照顾一点儿。还能时常陪着她说说话,省得她一天到晚担惊受怕,胡思乱想。
阮氏在摆弄那两只小兔子,一见到江清月回来,立刻笑着道:“你们回来了?我刚才新制了一盘点心,你们赶紧过来尝尝。”
“母亲做的桃花酥好吃,我最喜欢了。”江清月走到桌边坐下,才拿起一块儿刚刚放进嘴里,便见阮氏凑近她,贼兮兮地问道,“月儿,有消息了吗?”
“大军不是刚刚出征吗?”江清月眨眨眼,“半天的时间走个百八十里的就算多了,能有什么消息?”
“我不是说那个。”阮氏目光下移,落在了江清月的肚子上,“娘是问你,有没有消息。”
阮氏的目光过于直白,江清月知道了她在问什么。
片刻的沉默过后,江清月才道:“娘,我和顾辞成亲还不够俩月,您要什么消息?”
“俩月是该有消息了啊。”阮氏眉头皱着,“要是从第一天算起,也是该有了。”
这样的话题讨论出来,江清月总归有些不好意思。她拽着阮氏的胳膊凑近她,小声道:“娘,这种事情是要找缘分的,您就算催我也没用啊。”
“是要看缘分,但是也要看人为啊,娘有个法子,娘告诉你。你们同房的时候,你拿个枕头垫在……”
“娘!”江清月面红耳赤地打断了阮氏的话,“您在说什么呀!”
“你是娘的女儿,和娘说这个有什么好害羞的?”阮氏轻轻拍了拍江清月的手背,“这些啊,本来是要在你成婚前日四喜嬷嬷教你的,但是你没听人家嬷嬷的话,现在可不轮到我这个娘来教你了?”
“不用,顺其自然就好了!”
“你能顺其自然,娘可等不及了。”阮氏眼巴巴地看着江清月,“娘就等着抱外孙或者外孙女呢。”
江清月也没有了吃桃酥的心情,这样的事情听在她耳中,着实让她有些羞赧。
这也……太难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