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家，只剩一片狼藉，虽也留下了半数族人，却比往日萧条了许多倍。
也意味着，新生。
……
冥王宫，寝殿。
昏昏沉沉从睡梦中苏醒，睁开眼睛，墨辞秀眉微蹙，喉咙里一阵甜腥翻涌。
随即，口吐鲜血：“咳咳……”
接着，便觉头痛欲裂，像是一股特殊的力量，在不断搅动他的思绪。
冷汗，随之冒了出来，他轻阖双目，微弱的灵力在体内流转，依旧无法平静下来。
前几日，他虽没能成功献祭天火，但有先例在前，哪怕献祭未能成功，也会受到一半的天惩。
而且，每个人所受的天惩，是不同程度，不一样的！
他能感知到，自己的记忆并没有倒退的趋势，这几日，只是偶尔会头痛。
但天惩究竟是什么，他也不得而知。
倏地，门外传来鬼使的请示声：“陛下，黄泉宫鬼王求见！”
是墨轻尘……
灵力流转，须臾，体内的不适缓解了些许，墨辞才睁开眼，眸色恢复墨黑，没有一丝波澜：“召他进来。”
“是！”
得了陛下首肯，那鬼使才去外殿召墨轻尘。
片刻，墨辞已穿好外衣，由寝殿出了外殿。
此时，墨轻尘正伫立在大殿中侯着，一言不发，神情复杂。
见墨辞来了，墨轻尘上前一些，漠然道：“属下，是来与陛下告别的。”
墨辞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淡：“要滚就滚，不必假心假意，再来与本座请示一次。”
“墨九歌。”墨轻尘接着道，“我还没踏出冥界，你现在想杀我，还来得及。”
他想，以墨辞倨傲的性子，此前在他那吃了瘪，定要讨回来。
至少，对旁人是这样的。
但对朋友，不是……
只是，他不知道。
四目相对，墨辞的神色始终平静，瞳仁里却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良久，才出言道：“你妹妹的亡魂，就葬在黄泉宫旁的夜河，再过百年左右，应该就能转世了。”
“什、什么？”闻声，墨轻尘错愕万分，“墨辞你说什么？你说……我妹妹她，她已经死了？”
“是。”
“不，不可能。”墨轻尘摇了摇头，一时间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当年，当年她只是受了刺激，暂时离开了冥界，她答应过我还会再回来的，好端端的，她怎么可能死了呢？”
“墨辞，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的死，是不是你害的？”他有些情绪失控了。
墨辞面不改色：“她的亡魂，已堕入夜河百年。”
“你的意思是，她百年之前就死了？”墨轻尘一脸茫然。
可是，不对啊，百年前左右，恰好是妹妹离开冥界的时间。
难道，妹妹并非是离开了冥界，离开了他，而是……早就死了。
墨辞看了他一眼，语气认真了一分：“她是为救你而死的。”
“什么？”墨轻尘大脑一片空白，“你，你别胡说八道，究竟……究竟是怎么回事？”
墨辞脱口而出：“当年，你们兄妹一同随我去中洲，你不慎入杀阵，她为了救你，被杀阵绞杀，灰飞烟灭。”
“这……”
“那时你昏迷在阵内，并不知情，临死前，你妹妹跟我说，她死后，你就彻底举目无亲、无依无靠了，所以要我……暂且别将她的死讯告知于你，待数百年后她转世，再告知你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