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清冽的声音里,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郑重,让原本没太在意的天?上?自由也不由自主?地?认真起来。
少女抬眼对上?禅院流点漆般的墨瞳,坦诚道:“禅院大人,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暂时没有?换老板的?法。”
虽然她现在对两?面四眼非常不爽,但还不至于放弃治疗。
“老板?”禅院流眉头微蹙,“这是...两?面宿傩的名字?”
天?上?自由愣了下,随即奇怪地?反问,“两?面宿傩,不是他真正?的名字吗?”
禅院流点头,“两?年宿傩是世人对他的冠名,真名倒是从?未有?人听闻过。”
居然连名字都不是真的...
天?上?自由觉得更郁闷了,唇畔的笑容垮下,一时之间全然忘却了,自己也是用着一个假名走天?下的人。
禅院流注视着少女脸上?的失落,墨色的瞳孔依旧真挚执著,“虽然你已经拒绝过了,但我的话依旧有?效,随时欢迎你来到禅院。”
“即便...”禅院流顿了顿,“你只是?寻求庇身之所,我也非常欢迎。”
“毕竟...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青年轻声的呢喃随着拂过两?人之间的夏风而逝,让天?上?自由听得模糊。
“抱歉,你刚刚说?什么?”天?上?自由将随风乱舞的鬓发顺至耳后,露出轮廓精致的脸颊,疑惑道,“刚才风太大,我没听清楚。”
“没什么。”
青年水墨般的眼角微微垂下,遮住了眸中?的失落,淡声道,“如果改变主?意,随时可以来找我。”
“...两?面宿傩,并非良人。”
天?上?自由闻言,有?些不解青年突然而来的语重心长,迟疑道:“那?...谢了,我记住了。”
“还有?,这些,分你一半。”
少女将怀中?香甜的糕点分出大半,塞到了禅院流手中?,“我吃不完那?么多的,这家的糕点很好吃,不过还是没有?我做的好吃。”
天?上?自由笑吟吟地?朝禅院流眨了眨眼,“等下次见面,我请你吃好吃的。”
禅院流接住少女塞入手中?的糕点,凝视着眼前白皙秀丽的面容,软下了眼神,“我也记住了。”
天?上?自由点头,随即抱着满怀的糕点,有?些艰难地?朝着青年挥了挥手,逆着人群,朝来时的方向离去。
她身后,禅院流定定地?看着少女逆光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街角,青年才收紧了捏住糕点系绳的手指,朝着某处看了一眼,随即背道而驰。
...
随后,天?上?自由抱着满怀的糕点走了没多久,又遇上?了第二个眼熟的人。
繁茂的槲树下,一袭白衣的术师噙着笑,眉眼温和地?看着她,浑身的气?质比之和煦的微风还要胜过几?分。
一切都很完美,除了空掉的左臂让人叹惋外。
天?上?自由停下脚步,有?些惊讶地?看着失去一臂的贺茂羂索,蹙眉道:“你的手臂怎么了?”
她记得霞浦湖见面的时候,这人还好好的。
“出了点意外。”贺茂羂索微微一笑,“我来的目的,你应该知道了吧。”
天?上?自由有?些心累地?叹了口气?,“抱歉,我还没有?加入御三家的?法。”
贺茂羂索不急不慢地?走上?前来,看着她温声道:“这对我来说?倒是个好消息,至少证明其他人也没能招揽成功。”
“...我能问问,现在是御三家的集体夏招时间吗?”天?上?自由有?些无语地?问。
“集体夏招?”贺茂羂索笑了起来,狭长的桃花眼闪过异色,“自由你的遣词用句总是十?分独特。”
“不过,既然你接受了禅院,公平起见,也听听贺茂家的招揽,如何。”
“我还有?得选吗?”天?上?自由默默地?问。
“可怜下我这个伤残人士吧。”贺茂羂索道。
天?上?自由见躲不过,干脆站到了树荫下,将手中?的糕点大方地?分了过去,“洗耳恭听。”
贺茂羂索接过糕点,立在少女身旁,语气?悠闲道:“若是有?一日,大战在即,两?面宿傩无法护住你,怎么办?”
天?上?自由闻言,忍不住嘴角微抽,怎么这些人的说?辞都是一样的,是统一培训过吗?
唯一不同的时,禅院流语气?真挚,令人信服,贺茂羂索则一副坐等好戏开场的愉悦模样。
“不是,两?面宿傩护不住我,难道反过来就?成立了?”天?上?自由忍不住吐槽道,“实际上?,我觉得他的胜算更大些。”
“看来你已经做出选择了。”贺茂羂索随意翻看着手中?的糕点,雪白的外皮酥脆柔嫩,一碰即碎,“听说?,人类的肉体与真心,在自愿奉献的时候,会变得最为甜美。”
“不知道,是真是假呢?”
白衣术师侧过头,对着有?些呆愣的少女浅笑。
天?上?自由心下一颤,眉头不自觉地?蹙起,“为什么这么说??”
“只是突然?起而已。”贺茂羂索瞥向空荡的左臂,“毕竟,意外很多的。”
天?上?自由见状,也忍不住随着看了过去。
空荡的纯白衣袖在微风下,不住摇动,配着男人温柔的笑脸,会让人忍不住产生为之遗憾的感觉。
天?上?自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点啥,半天?只能干巴巴地?憋出一句,“一只手也可以成就?梦?。”
贺茂羂索闻言轻笑了一声,看着她笑意不明,“借你吉言。”
天?上?自由:“......”
出现了,这种阴阳怪气?的感觉。
“那?个,话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吗?”天?上?自由瞅了眼渐盛的日光,随意胡诌了个脱身借口,“还有?人在等我。”
“当然。”贺茂羂索颔首,侧身为她让开道路,眼睛却不经意地?扫过远处,笑意加深。
“谢谢。”
天?上?自由松了口气?,随即步履急促地?转身离开。
应该,不会再有?第三次了吧?
...
一刻后。
天?上?自由麻木地?将手中?最后一份糕点递给拦住她的白毛术师,机械道:“您?说?什么,我洗耳恭听。”
她觉得现在的自己,憔悴的像是一个连续听了三场高危社畜招聘会的倒霉蛋。
“初次见面,我是来自五条氏的咒术师。”一头扎眼白发的术师朝她笑了笑,“见过禅院和贺茂了?”
天?上?自由面无表情地?点头。
“哈,别这么失落嘛!”
来自五条家的术师性格明显比之前的两?位活泼不少,“你看起来倒不像是什么诅咒师,是被两?面宿傩胁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