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柒端来水盆给他净手,“您说得对,待会小的去李大哥那拿茧子。”
沈清执叮嘱道:“不要让人瞧见了,要不是我吃不消,都想在李聂云那……”
“您放心,小柒一点会守好的!”小柒屁颠屁颠拿来早膳,伺候少爷吃完,从墙外翻出去拿蚕茧了。
他谨慎地注意着身后,发现没人跟着才加快脚步。晚点二少爷要带小少爷去布行,他得赶回去别让少爷给欺负了。
二少爷那种人表面看着极具迷惑性,小柒很不喜欢他。
“小柒,是你吗?”墙外传来声响,沈清执在墙下等着,让他把布袋递给自己。
“是我少爷。”小柒爬到墙上,小心地把袋子送到他手里,然后跳到踏板上,站稳。
“李大哥说他晾了一晚,我去的时候收起来,应该没问题。”
“做得好。”布袋出奇的重,小柒下来马上接过手。
“少爷,您大概几时回来?小的陪您一起去吧。”
“二哥说辰时来接我,未时再回来,午膳去酒楼吃,你跟着去吧。”
“好!”小柒跑回屋将蚕茧藏好,远处季二哥的身影出现,他坐在马车上,旁边是车夫。
沈清执压低声音说:“我看我得找时间推延布行的事情,布料需染色,咱们得去找原料。”
那岂不是又得上山?
“少爷要的原料附近的小山能找着吗?扈山路途遥远,您不能短时间一直去。”
沈清执点头,“去壶口村找,此地李聂云熟,他们的村子又在群山中凹,应该不难找到。”
话刚说完,季贤进了院子,他把马车停在车外,“小弟,可有用过早膳?”
“吃了,谢二哥关心。”沈清执随他上了马车,小柒同车夫坐在了外面。
季二哥还是笑着,拿出糕点给他吃,“你尝尝,这槐花糕喜欢不喜欢。”
沈清执摆手,“小弟饱食了,吃不下了。”
“那是二哥考虑不周了。”
“哪里。”
兄弟俩尴尬的坐着,期间季贤为他介绍了季家如今布行的情况。上京以季、习、裴三家为首,近两年,季家布行生意做大,成了龙头之首,店铺一路开到了江北一带,很是有名。
“如今人手多了,运货不必亲力亲为,但在选人上需得多加斟酌,莫被小人蒙了眼。”
“谢二哥教诲。”
季贤继续道:“你还小,又从未接手过布行,有何不懂的地方尽管来问二哥。”
就这样,在客气谢礼中沈清执把上京的一家布行看了个彻彻底底。
首先是染色的手法和染料原材的挑选与混色配比,都与季北弦脑中储存的有所不一样。再有就是受众的客源,一家店铺大体分为两个区:男子、女子。
继续往小了分,便是年龄和喜欢的风格的分化。由小为大,由清雅内敛稳重到艳丽粉嫩多彩……不等。
从商贸手段来讲没有特别大的毛病,这一点沈清执赞同,但他总觉得少了什么。
“小柒,季氏布行在外名声打得最响的是哪一类?好看、舒适、价格亲民?”
“貌似是款式多样化,官家富商的小姐和夫人们很是喜欢。”他犹豫了一会道:据说染色方面做得很不错呢!”
“是吗?”沈清执回忆了一下料子摸到的手感,那些布很明显要比季北弦做得要糙点,手感大多比不上。
难不成季北弦天赋异禀,天生织出来的布跟别人不一样?看样子得找机会去别家的店铺瞧瞧了。
下午在布行巡视了一会,季二哥便把他送回来了,“你如今大病未愈,万事不可操之过急,等过几日二哥再带你去看看。”
此话正中沈清执心怀,他巴不得全季府的人都不来找他,这样他就好溜出府办自己的事业。
毕竟,留给季北弦的时间不多了。
回到季府已有三四日,季家除了小柒没一个人告诉他掌权人比试早在一年前便开始,并且只剩一月不到的时间。
这是摆明了不让他参赛,没有布料,就没资格成为候选人之一。
沈清执是打算在比试里尽全力的,届时必定引起季父和老太太的不满,若是输了比试,他在季家的日子显而易见会变得寸步难行。
那便只能胜不能败。
恍惚之际,他突然想到小柒说过的几句话。难道真的要把主意打在讨所谓大人欢心身上?
沈清执皱着眉头思索,显得很是忧愁。要是靠着谄媚打成功了,自己去大人府上日子不见得会有多好过。
万一对方再是个断袖!他这小身板也不够折腾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