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滩上,魏家种的西红柿,挂满了两亩田,只要经过的人都要驻足观望。
如果没有搭建的竹竿架子支撑,肯定要压弯了株,之前被陈阿伯的羊啃坏的苗子,经过魏泰和魏二风的嫁接修复,也没有受到特别大的损失。
因为有人来偷摘,所以魏二风在地头,搭了个草棚,一家三口日夜轮流看着。
魏奶也来过几次,魏停云让他捡着成熟的摘了半篮子去;
魏停云另外摘了一篮子送到了梁家,毕竟没有人家的帮衬,连地都没得种。
魏泰蹲在门口,掰开了一个吃,魏奶切了小丁,在打鸡蛋液炒:“好吃吧,而且我看那一亩地得产个五六千斤,早知道,让停云用咱自己家的地种它个几亩了。”
魏泰也直点头:“这小子还真是,不知什么时候培育了这样稀罕的东西。”
魏停云躺在草棚里看书,梁登库也钻了进来:“我老爹可是爱死这东西了,早晨喝西红柿疙瘩汤、中午炒西红柿鸡蛋,晚上吃西红柿面条,说你从哪里搞来这神仙果果,酸甜、解暑、味又好。”
魏停云笑笑:“那你等会再摘一篮子走,挑红好了的。”
梁登库直接拿了一块碎银子拍给他:“我姐说这是稀罕东西,不能占你便宜。”
“嗨!咱们两家谁跟谁呀。”魏停云拿过装进了袖兜里。
梁登库问他打算卖多少钱一斤,魏停云也正在考虑这个事情。
今年过后,肯定会有其他菜农买了他家的西红柿,然后自己晒晾留种子,所以趁着独一份的时候,他是想要卖高一点;
但西红柿终究只是个蔬果,不是生存必需品,不像米面粮油盐巴,离了不能活,价太高人家不吃就是了,所以定价是个问题。
“散卖十文钱一斤,卖给酒楼、食肆的话八文钱一斤,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行。”
这么说,也就这么干了,麦收季节来临的时候,西红柿陆续成熟的更多了。
让魏停云没想到的是,来买的人是不少,但乡民们杀价太狠了,十文钱一斤,他们想五文买,不然不要;
酒楼和食肆也是,看准了这果子熟得快,且采摘后不能长时间存放,魏家肯定要快出手,不知道是否联合了起来,直接压价到了两文钱一斤。
不消说,这西红柿,他家独一份,就是普通蔬果,也不能给到如此低的价格。
魏停云也是又急又愁,几天下来的嘴上都火起了燎泡,不说施肥、除草、搭架子花费的时间精力,这是租来的地,还要还梁家佃租。
魏家其他人都说,要不就处理贱卖了吧,总比烂在地里好。
但魏停云依然坚持,绝不能开降价的先河,不仅不能降,就是有人想按原价买,现在也要装作为难的样子,说被人提前订了,乡里乡亲的份上卖给你一些,但不能买太多,限购!
魏家人都说他疯了,卖都卖不出去,还限购?
魏停云借了梁家的马车,在田地里人多的时候,装作装货的样子,连着走了两天,其实只有上面一层是西红柿,下面都是梁家的货物。
饥饿营销见了些成效,陆续有人怕尝不到稀罕好吃的果子了,开始托关系想要买几斤回去,魏家人按照魏停云的嘱咐,为难的“偷卖”一些……
有食肆坐不住,不顾联合压价的口头契约,同行本就是仇家,偷偷询价,但仍不敢明目张胆大量购买。
这终归不是长久之计,魏停云觉得需要另寻市场。
他不好意思再麻烦梁家,所以,打算自己背一篮果子,到州里去推销看看。
青阳府是三省交界,又是运河码头、由江南到京城必经的一个大站,很多商船都会停靠修整,所以,经济繁华、人口众多,客栈、商铺、酒楼、食肆林立……
三更天,天还未蒙蒙亮的时候,魏停云就起床,到厨房揣了两个窝头,背上竹筐,轻声走出家门。
三河村到青阳府,约有四五十里路,按一小时十里地,估摸着走到那也得晌午了。
但魏停云却是高估了自己,果子只装了半筐,但足有几十斤重,走了几里路后,就勒的双肩发痛了,但他不能歇,所以还是咬牙坚持。
而太阳的太阳也越来越毒辣,又累又晒了。
“停云!”
身后有人喊他,是梁登库的声音。
魏停云猛地转身,差点被摇晃不稳的竹筐带倒。
两匹马的双驾车上,坐着梁登库和梁若琼,魏停云算是看到了救星,上到车上的凉棚下,咕咚咕咚喝了半葫芦水,躺倒休息:“你们怎么来了?”
梁若琼说:“去府州的铺子送绸缎,捎你一程而已。”
梁登库一笑,毫不留情的拆穿阿姐:“其实一般下旬才去送,这不是我姐听说有个傻小子,自己背着货去府州卖果子~”
梁若琼嗔了他一眼:“臭小子,别胡说。”
魏停云打了个滚,捧住自己的小白脸:“姐姐心疼我不奇怪,毕竟我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可爱。”
“反了你们了!再消遣我,都滚下去。”
两个人立即噤若寒蝉,朝对方做鬼脸。
唇语吐槽。
梁登库:“母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