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停云顺着虞皎的手看过去。
美丽的女子正朝他们招手。
虞皎也回招手。
梁登库把他手打掉:“看清楚了!是跟你挥得吗?姐夫,姐来了。”
梁若琼过来:“等久了吧。”
曹宾拍了拍虞皎的肩膀,摇头笑了。
虞皎略有些尴尬:“我…我只是打个比方,今天放假,要好些日子见不到了,不如咱们一起去聚一聚?嫂子也一起吧。”
他恭敬的对梁若琼说。
“附近有家馆子,菜可好吃了,还实惠,只是不知道人家回去过年没有。”
魏停云对梁若琼说。
“好啊,正好我还没吃午饭。”
几人正要走。
曹宾的夫人嗫嚅着说:“那,相公,我拉着行李先回去了。”
“嗯。”曹宾不在意的点了点头。
梁若琼则叫住了曹夫人,不是说大家一起的吗?
已经了走了几步的曹宾:“贱内大字都不识一个,整天在家里,上不了台面。”
魏停云说:“文宾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俗话说术业有专攻,戏文里怎么唱来着?
‘她白天去种地,夜晚来纺棉,你要不相信呐,请往咱身上看,咱们的鞋和袜还有衣和衫,千针万线都是她们连’(注1)
大家只是分工不同,所以她们才囿于家里,我等男子,受了这样大便宜,反过来又菲薄她们,那不是成了忘恩负义的人了?”
曹夫人怯生生的抬头看了看魏停云,随后又惯性的低下了头。
曹宾对魏停云向来尊敬,而且魏停云说的确是毫无逻辑破绽:“雨凉兄说得是,小弟浅薄了。”
魏停云也知道,一个人十几年形成的三观和思维,不可能真的因为他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发生翻天覆地的醒悟式颠覆,曹宾可能只是场面话罢了。
梁登库揽到了他肩上:“律学的碎嘴子斋长,果然名不虚传呐。”
几个人到了县学旁边,味道极好的一家食肆,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没关门回家过年。
毕竟毕竟蜀道难行,就是沿着运河下行,下了运河还要走很多路。
老板娘叹了一口气:“今年不回了,留在登县给人家包席年夜饭,多赚些钱,就是可怜了家里的孩子。”
说着眼睛里难受起来。
原来古代就有留守儿童了。
因为徭役制度,古代对户籍制度管理的严格,这些流动的商户,每年除了房租、摊税,还要向两地官府分别交保金和徭役赎钱。
今天铺子里人照常一样满桌了,但上菜的速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快。
“尝尝这个麻婆豆腐。”
魏停云夹了一块给梁若琼。
“蚂蚁上树来咯。”
老板娘放下大菜盘。
这道肉沫粉条,是魏停云也很喜欢的一道菜。
魏停云看梁若琼夹菜不多,另一边的曹夫人也是,想着她们应该吃不惯这样的辣口,就又点了不辣的鸡豆花、樟茶鸭和糍粑。
席间的时候,梁若琼私下给了魏停云银钱,让他去结账。
魏停云小声和她耳语:“不用,我们几个一起出来吃饭,一直都是平均摊钱。”
曹夫人一直忙着给曹宾夹菜和挑鱼刺,曹宾则和梁登库、虞皎玩行酒令。
魏停云是不饮酒的,前世喜欢各种甜品,来到古代后换了爱好,喜欢上了饮清茶。
这一点,他和梁若琼就十分相通。
“你尝尝,这个青城雪芽,是老板从老家带来的。”
魏停云给梁若琼也倒了一杯。
“嗯,味幽。”梁若琼轻闻了一下,而后品了一口:“清香鲜醇。”
“是吧。”
魏停云笑眯眯道。
于是,席间一时分为两种风景。
梁登库、曹宾、虞皎喝酒划拳,魏停云和梁若琼吃菜、品茶,只有曹夫人好似显得格格不入。
魏停云恍然间觉得自己让她一起来,真的是对的吗?
梁若琼也看出了曹夫人的处境,夹了一块糍粑给她:“曹夫人,别管他们了,咱们吃咱们的。”
曹夫人拘谨的道谢:“姐姐叫我丽娘就行。”
曹宾饮完一杯酒,顺势就将酒盅往桌上一放,丽娘赶紧再次给他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