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堂兄如此着急?”陆景州凉凉地问。
陆元州一听,下意识地朝他看过去,总觉得他这语气很不满,但陆景州面上却没多少神色。
他以为是自己想多了,便解释道:“我一个同窗家里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敛意兄你倒是说清楚啊。”宣微无奈地笑道。
“对对对,我都糊涂了,忘了与你说清楚。”陆元州懊恼地打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然后耐着性子,与宣微和陆景州说了一下情况。
今天他如往常一样与几位同窗好友出去参加雅集,但雅集刚到一半,有一位同窗家里便来人传信,说是家中死了人。
那位同窗叫做沈千重,沈家在苏州城内,也算是小有名气,家里最初是做生意发的家,现如今过了百年,商人气息减弱,反倒添了一些文人清流。
沈千重也是与陆元州一般大的年纪,就中了生员,今年也准备参加乡试,听闻家里出事,他当即便说了一句:“又来了——”
当时陆元州就在他身旁,与其他两位好友,都听到了沈千重的话,陆元州便追问,为何要说又来了。
沈千重听到陆元州的话,便才发觉自己说错了,想说误会,便要脱身。
陆元州却觉得不妥,追上沈千重追问了个彻底。
陆元州本来和沈千重关系就不错,沈千重见没办法隐瞒,就跟他交待了个实底。
沈千重说,他们家已经不是第一次死人了。
已经是第三次。
这次是第四次。
每次死的都是一名女子。
沈千重都习以为常了,所以才在听到家仆来传话,说出那样的话。
沈千重说,沈家近来就跟中了邪似的,每隔几天就会死一个人,死者都是女子,还都是年轻的,略有些姿色的女子,死法却不一,但死者身边都留了一条腰带,一条细细的红色腰带,上面绣着牡丹花纹,通红通红的,仿佛被鲜血染过一样。
而那些腰带,全部不是死者本人的,因为尺寸不一样。
一开始死了第一个,沈家就以为是意外,那条细细的红色腰带是凶手留下来的,还特意拿去当物证报了官,但府衙查下来,没有找到一个可疑的,加上第一个死者是上吊死的,府衙就判了自尽。
谁知道,隔了几天,又死了一个,死在井边。
头垂在井口,分明没有挨着水,却呈现出溺死的情况,旁边也有一根红色腰带。
沈家开始觉得这不正常,也不敢再报官,偷偷找过道士、和尚去家里看过,做过一场法事,但没消停几天,又死了一个。
第三个人死在沈家院子里的一小处湖边,半拉身子泡在湖水里,上半张身子则在岸上,但偏巧在岸上的那一部分,像是被喝水浸泡过,已经腐烂。
沈家人开始说是闹鬼,家里的人全都提心吊胆,仆人纷纷请辞,哪怕沈家出再高的价钱,也不愿意留下。
如今只有一些卖过死契的人,还留在沈家中。
为此,沈千重的爹,如今的沈老爷,不断地请道士和尚念经做法,几乎每天一场法事。
却不想,今天一早又发现有人死了。
沈千重起初害怕过,但接连死人,家里又被闹得乌烟瘴气,他那一丝惧意,就变成了愤怒,谈及此事恨不得揪出来弄出这些恶作剧的人,打一顿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