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微淡声:“可能就是在杭家里动手,他才有这个胆子吧。”
杭星河不解。
乔学究却听懂了,“我明白了。”
谢志远和杭星河一样懵懂,闻言,就朝乔学究看过去。
乔学究解释道:“杭叶河是什么人?杭家的嫡孙,你又是什么人?京城杭家的亲戚,说好听点,是个侄儿,说难听点,就是个外人。一个外人,和杭家自己的人,有相比之处吗?若他真在杭家,失手伤了你,就算你知道是他做的,为了两家情面,你也得打落牙齿自己吞。若是真的杀了你,那更是一了百了,杭家就算知道,是杭叶河动的手,可你觉得,他们会为了你一个外人,去伤害自己家人吗?他们大可以随意找个借口,说你是自己不小心失足落水,或是不小心从假山上摔了下来,怎么样都好,你们家的人,还能跑来京城调查吗?可是,如果你死在了外面,那就不一样了。”
京城脚下,一个举子,莫名死了,身上又有伤,事情肯定会捅到开封府衙那里去,一旦岳和章接手调查,说不得就会牵扯出杭叶河。
而到时候,事情已经闹到了开封府衙那,杭家就没办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杭叶河也知道,一旦走到这一步,杭家也保不住他。
是以,还不如冒险,在杭家里面,对杭星河动手。
因为他知道,就算事情在自家败露了,杭家也会为了保他,将这件事当做没发生过。
乔学究的言外之意,在座的,只要不是傻子,都听得分明。
杭星河一屁股跌坐回石凳上,神情苍白:“他,他怎么敢……”
荆康虽说是杭家的人,但这些日子一直在照顾杭星河,知道杭星河为人好,是个真正的君子,就一心待着杭星河。
看到杭星河难过,荆康便安慰道:“公子,好在今天,你没回去,陆公子又有身手在,已经把二公子拿去了开封府衙。”
闻言,乔学究倒是有些意外:“这样的事,居然闹到了开封府衙?杭家也肯?”
陆景州淡淡一笑,“若是只有杭家人自己知道,也没伤到人,他们自然会把事情压下去,可今天不同,事主是我。”
事主换成了陆景州,就不是杭家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了。
并且,陆景州在当场就发作起来,引得那么多人围观,还要去开封府衙对质,这件事就不可能善了。
加上杭叶河自己又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了一把,在郑王殿下面前称兄道弟,为自己杀人行径做掩藏,而在那么多人面前,郑王殿下就算有心维护杭叶河,为了自己的名声,也不可能再把这件事压下来。
杭叶河算是把自己给作死了。
荆康也解释道:“说来说去,都怪二公子自己,居然还有脸说,郑王殿下是他的兄弟,一定会保住他的,就算杀人也没事,这话还让郑王殿下听见了,最后郑王殿下就做主,把二公子送去府衙了。”
众人这才了然。
怪不得杭家允许把杭叶河送去开封府衙,敢情是郑王殿下开的口,杭家哪敢跟郑王殿下相悖?
也难怪杭叶河有这个下场。
闻言,宣微却勾唇一笑:“只怕今天还有的闹呢。”
杭星河呆呆地看着宣微:“闹,闹什么?”
“现如今事主是成远兄,恰恰成远兄又没受伤,杭家肯定会把主意放在成远兄身上,只要成远兄松口不再追究,杭家就能请开封府衙通融,做做样子,就把杭叶河给放了。”宣微看着陆景州,“成远兄,你可算是有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