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爷子擦了擦眼角,叹息道:“实在是为了我这个不成气候的学生,才来叨扰岳大人,其实,我都没脸见岳大人。”
岳和章越听越糊涂,“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陆老爷子闻言,指着一旁被捆住手脚,塞了嘴巴的刘益,将今日发生的事情,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岳和章。
岳和章诧异了一下,早前听闻陆老爷子有个学生,却不想,竟然是个杀人凶手,还是被宣微给抓住的。
那这件事肯定没跑了。
宣微在处理正常案件时的能力,岳和章尚且不知,但要是对付鬼和似鬼的人心,大约没人能比宣微更厉害的了。
思及此,岳和章就把目光放在一旁,还想挣扎的刘益身上,“这就是那杀人凶犯,刘益?”
宣微点了下头,“回岳大人,正是,早前在宅子里,死者魂魄面前,他已经认罪,并且表面愿意伏法,可是我刚将死者魂魄收起来,他就翻了口供,不愿意来认罪了,我们迫于无奈,只好将他绑过来,求岳大人给个公道。现而今,我三人为人证,他亲口指认过死者尸骨藏匿之地,为物证,两证俱全,还请岳大人做主。”
岳和章略一点头,将刘益嘴上的布条撕扯下来,虽说他心里已经笃信了,但还得走过场问一问,“本官且问你,对于这三人状告你杀人害命,害死柴美云一案,你可认罪?”
刘益刚想摇头,陆老爷子冰冰凉凉的目光就看了过来。
刘益一噎,眼下有他们三个人作证,其实他认不认罪,已经不重要了。
何况,他确实说过将柴美云的尸骨,埋藏在了什么地方。
眼下想要翻案也晚了。
见刘益沉默,岳和章便道:“看来你是认了?既如此,本官去写了口供来,你签字画押。”
说着,岳和章就走去桌案前坐下,亲自写口供。
完全没有再问刘益的意思。
刘益顿时面若死灰。
岳和章很快写了一张口供下来,宣微和陆景州都看着刘益,迫于无奈,刘益颤抖着手,签字画押了。
岳和章把口供拿了起来,道:“既然人证物证俱在,你这案犯,也已经签字画押,按照本朝律法,杀人害命,至少流放三千里,十年不得回京,可你事后匆匆掩埋尸体隐藏真相,此也算一罪,这死罪是免不了了。看在你中了举子,乃是天子门生的份上,本官给你体面,毒酒白绫,你任选一样。”
刘益眼睛一翻,彻底昏厥过去,怎么都没想到,还是逃不过一个偿命的下场。
岳和章见他晕了,也不好直接灌他毒酒,便让衙役先将他押回大牢,再行发落。
陆老爷子看到这案子算是定了,吐了一口浊气,只觉得满心疲累,便朝岳和章行了个礼,打算离开。
见他面色不大好,备受打击似的,陆景州只好看向宣微,“我先送祖父回去。”
宣微颔首,“去吧,不必担心我。”
陆景州这才走上前去,扶着陆老爷子离开。
岳和章见状,还是有点唏嘘:“陆老爷子这晚年难得收个学生,不曾想,差点让他晚节不保。”
宣微淡笑:“好在事情已经解决了,不是吗?”
岳和章点点头,“也是。”旋即他扭过头来,“对了,柳太傅和太子那边,还说让我跟你说一声,近期不用常来开封府衙,十天来一次即可,你现在要多多苦读,太子和柳太傅都指望你,能够高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