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善迟疑着没有接,又故作不解地看向薛婉婷:“嫡姐给我干什么?这赵泽的东西都是极好的,嫡姐受了重伤,这伤药理应该留着给嫡姐服用才对。”
听着薛明善关心的话语,薛婉婷笑了笑,又揉了揉薛明善的头发:“这药于我只能缓解伤情,并不能彻底医治,你的伤势不重,只要每日服上一粒,几日便可痊愈。”
薛明善又仔细的瞧了瞧薛婉婷,见薛婉婷除了脸色苍白了些许,并无疑似中毒的迹象,这才伸手接过了药,将药瓶小心的揣好。
他看着手中的药,迟迟没有勇气吃下,这药黑漆漆的,想来必定是极苦的,从小到大他是最怕吃药的。
薛婉婷见薛明善终于将药收好也不再多言,她绕过躺在车门口赵泽的尸体,打开了车帘,外面已经开始下飘着小雪,雪风一股脑的钻进了马车。
薛婉婷紧了紧领口,觉得骨头好似又开始疼了起来,她拖着沉重的步子在周围仔细观察了起来,终于,她发现了一处斜坡,这才又回到了马车前,向着车内喊道:“薛明善,过来帮忙!”
薛明善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准备服药,便被薛婉婷的话声打断,他松开紧咬的牙齿,颇有如释重负之感地吐了口气。
薛明善把怀里的药瓶给拿了出来,将药丸放了进去,又重新将药瓶揣进了怀里。他看着一半身体在车内一半身体在车外的赵泽,不肯绕着走,踩着赵泽的身体便下了马车。
“嫡姐。”薛明善恭敬地站在薛婉婷的面前说道。
薛婉婷点了点头,对于薛明善踩着赵泽的尸体的这个行为不置可否,只是说道:“那有处斜坡,你将马车赶过去,车尾向着坡处。”薛婉婷指着一处说道。
薛明善不解,可照着做了。只是赶车的时候和赵泽挨在一起,心里难免有点发麻和恶心,不过好在也强忍得过去。
薛明善将马车刚一停好,便急急忙忙地跑了下来,不过手中倒是还不忘牵着缰绳。
薛婉婷暗自点了点头,离得近了听见薛明善嘴里“呸呸”的声音,她笑着摇了摇头,暗道,怎么没早点发现这庶弟竟是如此的有趣!
不过眼下情势所迫,虽然这一世因着在天牢里服了伤药,身体比之上一世好了不少,可先前强行催动了内力,又加重了伤势,她实在是没有这上蹿下跳的精力了,也只能暂时先委屈他了。
薛婉婷从薛明善手中接过缰绳的一刹眼中突然充满笑意,却叫见着的薛明善有一种汗毛直立之感。
她抬眼望去,斜坡下是一条结有薄冰的小河,只要将这连着马车的绳索割断,马车便会顺着这坡度滑落下去,这河面的冰定承受不住马车和赵泽的重量,等冰面破开,赵泽便会同马车一同沉入河底,而这种天气下,不用多久河面就会再次结冰,等六月来时,河面的冰化了,就算是这赵泽好运被捞了起来,也早就面目全非。
薛婉婷咧着嘴无声地笑了起来,赵泽算是她第一次向命运宣战,赵泽死了,证明她是可以战胜命运,改写命运的!这赵泽在上一世可是好好的活到了萧奕恒登基呢!
她拔出腰间的匕首,手起刀落,割断了绳索!马儿没有了束缚,扬起了双蹄,欢快地叫了起来。
薛婉婷拉着缰绳,温柔地捋着鬃毛,笑语嫣嫣。
只听“轰隆”一声,马车滚落了斜坡之下,接着又是“咔嚓”一声,河面上的冰面裂开,马车缓缓地没进了河里。
薛婉婷的这一系列操作,让薛明善看得目瞪口呆,背脊发凉。今日种种让他不由得庆幸,还好以往没有罪过他的这位嫡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