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走了傅寒铮,池青昭放下盒子,放松的倒在藤椅上,双手掩面,无声的大笑。
又一次目睹侯爷怒气冲冲的离开,小梨没听到夫人喊人,她便老神在在的守在外面,见的次数多了,她习惯了,不再紧张兮兮了。
西院里,云姬得到消息,水媚的眼眸柔媚的流光一转,幽幽一叹,又妖又媚,侍候她的小丫头看得红了脸,“云姨娘,这是好事啊。”
云姬眼角余光看到,招手让小丫头过来,指尖点着她的额头,妖娆的笑,“你懂什么?”
小丫头的脸越来越红,不敢看她。
云姬吃吃的笑,愈发起了逗弄的心思,“我美吗?”
小丫头一个劲的点头。
云姬笑个不住,既诧异又觉不可思议,她见惯了男人的垂涎的眼神,也见多了女人憎恶又嫉恨的眼神,进武威侯府前还从没想到会有女人觉得她美,并用平和的眼神看她。
尽管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这个没见识的憨丫头,一个是夫人。
艳色无双,沦为玩物,云姬年少气盛的时候,恨透了那些拿她寻欢作乐的男人,她巧施手段,弄得不少人倾家荡产甚至身败名裂前程尽毁,到最后不知是谁玩弄了谁。
这也给她招来了不少仇怨,可她不在乎,年少鲜妍之时,自有权贵相护。至于年老色衰,那时云姬更不在乎,她没想过能活到年老色衰。
然而,年华易逝,等她过了二十五岁,看着一茬茬的水当当的小姑娘,她恐慌了,她不想死,她想继续活着。
也算她运气好,四面受敌、孤立无援之际,遇到了武威侯傅寒铮,暂时得了庇护。然云姬知道,傅寒铮其人铁石心肠,她若无用了,他不会救她。
“这世上的男人,靠不住。”云姬染得艳红的指甲抵在唇上,笑得妖冶,“不知女人是不是靠得住?”
......
转眼到了赴宴之日。
傅寒铮骑着马,池青昭带着扮做婢女的云姬和小梨坐上了马车,一路去了越王府。
天靖帝虽嫔妃不少,膝下子女众多,但对于发妻许皇后很是爱重。许皇后生有三子,当年嫡长子一出世,彼时还是晋王的天靖帝就上表请封嫡长子为世子。越王是许皇后的第二子,长得最像天靖帝,且身强体壮、弓马娴熟,为天靖帝夺位立下不小的战功,天靖帝对这个儿子宠爱异常。第三子是许皇后年过四十生下的老来子,许皇后疼得眼珠子一样。
而长子虽一出生就封为世子,但身体文弱,无法上阵,天靖帝坐上龙椅后,拖了近半年,才下旨册封其为太子。
这些事情,在天靖帝一朝的近臣中不算秘密,池青昭要赴越王妃的宴,傅寒铮自然要告诉她这些事情。
“其实,许皇后膝下还有一位泰顺公主。”云姬打探出池青昭对泰顺公主一无所知,心里对招蜂引蝶的武威侯一哂,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出来,“泰顺公主虽然不是皇后生的,但自小养在皇后膝下,皇后待她如珠似宝。泰顺公主性子跋扈,夫人还请尽量避开。”
池青昭微微颔首,记在了心里,虽然她并不认为会和泰顺公主起什么冲突。
到了越王府,只见王府门前停了诸多车马,看这架势,越王妃邀请的人不少。
“请武威侯夫人上轿。”
池青昭下了车,坐上了越王府的轿子,云姬和小梨等人在旁随侍,一路到了后花园。
越王作为天靖帝最宠爱的儿子,赐给他的王府占地极广,后花园还圈进了一片湖,引了活水。池青昭下了轿,跟着越王府的引路丫鬟走了片刻,听到一阵阵娇声呖语。
“王妃,武威侯夫人到了。”
越王妃听了丫鬟的禀报,对着围在身边的夫人们笑了笑,风风火火的走了过去。
乍一眼看到池青昭,她不由得晃了晃神,暗想真是个美人儿,可惜是个苦命的,嫁给了那个宠妾入骨的武威侯,还惹着了泰顺那个刁丫头惦记。
池青昭虽觉得越王妃的眼神怪怪的,还是先行了礼打了招呼。
越王妃一面打量,一面回了礼,笑着说了两句话,一转眼,看到池青昭身边的丫鬟,笑容一僵,她认得云姬。
池青昭纳闷不已,怎么越王妃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怪,那是怜悯?池青昭都想揉揉眼睛,看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又有客人到来,越王妃身为主人,要去迎一迎,她命丫鬟带池青昭入席,留下意味深长的一瞥,离开。
越王妃走了几步,更是同情池青昭了,好端端的嫡妻,头一次赴宴,身边却寸步不离的跟着夫婿的宠妾,这也太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