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莞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为何薛晏清听她骂了他父亲,还?能这?般高兴?
薛晏清自?然高兴。
恐怕她自?己也没发?觉——
从前,阿莞听闻皇帝做了什么荒唐之事?、身边人受了什么委屈,皆会愤懑不已。但是从不在他面前说什么,连一声含怨的语气词也无。
无非是那四个字,疏不间亲。她顾忌那人到底是自?己父亲,怕他不高兴,所以从不开口。
这?份体?贴的心意薛晏清自?然受用不已,但是令他真正舒心的却是此?刻,虞莞在他面前毫无顾忌地?把心中之语脱口而出。
这?岂不是说明,阿莞认为自?己与她的关系,比父子关系还?要亲近?
薛晏清心中如被灌了蜜一样:“阿莞心疼于我,我一时情绪激切,不免笑出了声,还?请见?谅。”
虞莞无言以对,只能拍了拍他手臂,既像撒娇又?似警告
两人从朝堂之事?说到情浓之时,就听闻白芍来报:“虞小少爷来访,声称要见?殿下与皇子妃。”
她与薛晏清对视一眼,恐怕此?事?,虞振惟也告诉了他。
“快请。”
虞蔚兰一阵风似的走来,脚步却丝毫不见?紊乱,反而沉稳得紧。一双眸子轻巧灵活,锐气逼人,未见?一点颓丧之意。
他进了屋后,向?虞莞与薛晏清各行了稳稳的一礼:“深夜来访,打扰姐姐姐夫了。”
朝气凌人,却并不莽撞。是个谁见?了都要喜欢的少年郎模样。
自?这?孩子高中解元以来,虞莞只觉他脱胎换骨,如鲤鱼越过龙门,一洗先前的心上人所嫁非人的郁悒。
“看到你这?样,我也能放心了。”虞莞轻叹。
虞蔚兰说:“劳长姐为我费心,父亲已将实情告知于我。此?乃圣意不可违,父亲与蔚兰皆不会心生怨怼,全力支持殿下。”
至于母亲连着咒骂了几声,被父亲喝退一事?。就没必要告知眼前的两人了。
看着虞蔚兰对“少年英才?”的美名并无多大贪恋的模样,虞莞心中不免疑惑:莫非他对林小姐情意不再?
只是这?事?,她总不好当面问出口。
正在这?事?,白芍再次匆匆而至:“殿下,皇子妃,宫中林皇后有信前来。”
她说完才?想?起?了屋中还?有一个人,有些惊疑不定地?愣在原地?。
虞莞摆了摆手:“无事?。”与林又?雨暗中的联系,告知虞蔚兰也无妨。
随即,她眼睁睁看到虞蔚兰眼中发?亮,先前的沉稳尽数褪去,灼热的目光投向?了白芍手中的薄薄一张纸。
虞莞默然片刻,这?样的反应,哪里与“移情”二字有分毫相关?
在弟弟滚烫的期待目光之下,虞莞从容地?揭开了蜡封,展开一张薄薄宣纸。
看了片刻,她“咦”了一声。
“晏清,你也看。”
薛晏清接过,上面所写的正是白日一事?的破局之法。
夫妻俩对视一眼,薛晏清问:“阿莞觉得此?事?如何?”
虞莞点了点头:“若操作得当,可能性有七成。只是……要找到恰当的名目,或许并不容易。”
虞蔚兰茫然地?看着夫妻俩打哑谜的模样,一双焦急的眼几乎要盯穿了那封心上人的笔迹。
他知晓轻重,并不问虞莞要那张纸,只是犹豫地?问道:“我可否知晓,林小姐传书,所为何事??”
事?到如今,虞蔚兰依旧在无人的场合,固执地?喊她林小姐。
虞莞并不吝啬告诉他:“林小姐来信,告知了白日那事?的破局之法。蔚兰快些准备明年的会考罢,如果操作得当,兴许你还?赶得上。”
虞蔚兰猛然被惊喜砸晕,一时恍恍惚惚,不知所以。
春闱资格之事?还?是次要,更重要的是,救他于水火之中的是林小姐!
哪怕这?件事?林小姐并不是为了他而做,哪怕他仅仅是个次要的被拯救者也已经足够。
他中气十足地?向?两人行礼:“多谢长姐与姐夫为我筹谋。”
然后,在心中悄悄地?对林小姐,也行了一个大礼。
夫妻对拜之礼。
三日之后的朝堂,并不平静。一向?置身于皇储立嗣事?外的御史台竟然联合上书,弹劾起?了皇次子薛晏清的春闱主考之位。
与此?同时。
太后焦急地?看着杜若女官,紧紧攒着帕子,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模样:“可是确诊了?”
而被把脉的林又?雨则异常平静,环视着不少面露菜色的宫妃。
杜若女官肯定地?点了点头:“确诊了喜脉。恭喜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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