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话本子,既然晏清说他爱看……
虞莞心中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作响,这事过了明?路,两人还能一起看,何?乐而不为呢?
回到府上,早有仆婢们在檐前苦苦候着。
见二人一道归来,他们迅速拿出干净的软巾,裹住秋雨中的两人。
待把两位主子各自送进?备好的热水之?后,白芍与兀君提着的两颗心才敢放下,凑在一处漫谈。
兀君仿佛若有所思:“你?说——”
“什么?”
“咱们殿下和王妃为什么总能碰到一起呢?”上一回,偌大的秋狩猎场也是?如此。
虞莞对此丝毫不知,她?披着软巾进?了卧房,那里早有一个半人高的木制浴桶,其中盛满了热水,还撒上一片干花。
在婢女的服侍下,她?脱下湿润的罗裙,浑身没入水汽缭绕的热水里。
虞莞轻轻呼出一口气,觉得自己?仿佛这一刻才活过来了。
被雨水冻得麻木的肢体渐渐复苏,藏在四肢百胲中的冷意上涌,她?后知后觉地打了个喷嚏。
拾翠闻声而来,还带来一碗刚出锅的姜汤,微微冒着热气。
她?不顾虞莞的推拒之?语不由分说地给自家小姐灌了下去?。
“好辣。”
喝完半碗,虞莞皱起了眉头?,嗓子里仿佛还有生姜淡淡的余味。
拾翠并不理会?,坚持给小姐灌完之?后她?才开口:“淋了一场雨,小姐可是?要注意驱寒,不若着了风寒,殿下亦会?担心。”
她?想起什么似的:“譬若春日宴前的风寒,可就差点坏了小姐的姻缘。”
春日宴……虽是?数月之?前的事情,如今提起来,已是?恍如隔世一般了。虞莞止不住地回想,这几个月过得实在太过惊心动魄,比上辈子嫁入皇家三?年经历的风波还要多。
虽则赴春日宴并非她?本意,但?是?与薛晏清结下连理,也算无心插柳柳成荫。
她?到底把这话听了进?去?,把姜汤一饮而尽,又抿了口拾翠递上的蜜水,压过了舌根蔓延的苦辣之?意。
做完这些,她?杏眸睨了眼拾翠:“你?倒是?长?进?了。”还学会?用薛晏清的名头?来压她?。
拾翠狡黠地一笑,并未多话。
待木桶中的水有些温了,她?伸手?探了探,正要添些热水,却被虞莞阻拦:“不必了,你?扶我起身罢。”
“小姐不再泡会?儿么?”
虞莞摇了摇头?:“喝了碗姜汤,已经有些热了。”
拾翠立刻去?外面的梢间去?拿擦身的干布。
虞莞仍在浴桶中等着,好在热水还有些余温,不至于让她?感到寒冷。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自春日宴到如今的种种,突然听见敲门声,还以为是?拾翠回来了:“进?。”
不料,打开雕花木门,却是?个逆着光看不清面容的男子。
虞莞一惊,下意识将手?臂护在胸前,却在看清来人时愣住。手?臂抬也不是?放也不是?,维持着不上不下的尴尬姿势。
薛晏清甫一开门,并不见只见浴桶之?中乌发垂委之?下是?一抹极白的雪肌,零星的水珠落在雪肩之?上,如同?为白瓷上了一层透明?的釉色。
握着门框的手?霎时捏紧了。
两人目光凌空相撞,僵持了好一会?儿,谁也没有说话。
薛晏清低了头?,道了一声“冒犯”,倏尔阖门而去?。从虞莞的方?向看去?,那如风般消失的背影分明?有几分狼狈的意味。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烫的触觉显然并不只是?姜汤和热水的缘故。
如今与薛晏清的关?系,恰是?不上不下,有过了唇齿相贴,却离肌肤之?亲仍有薄薄的一墙之?隔。
这般情状之?下,虞莞辨不清内心的滋味。唯独一点可以确定看到薛晏清为她?失态,除了酸麻感之?外……还有不可忽视的喜意。
她?不禁想象着,薛晏清离开之?后,又会?作何?反应呢?
薛晏清凭着本能行至自己?的卧房,对一路上行礼之?人他都视而不见,眼前只有那抹欺霜赛雪的白挥之?不去?。
他推开了房门之?后快速关?上,寂静的屋宇很快盈满了他凌乱而粗重的呼吸。
和衣而眠时只能看见零散的线条,怎可与白到近乎刺目的雪色同?日而语。薛晏清敏锐地察觉了自己?的身体仿佛出现?了难以言说的躁动之?意。
再等等,他在心中告诫自己?。
圆房一事,当初既然错过,再提起时万不可草率,否则就是?对阿莞的不尊重。
红绸罗帐、洞房花烛。若是?能像新婚那样,才算圆满。
做完了心理建设,他旋即推开门,任秋风吹进?来,微微闭上眼睛,好让自己?沸腾的心绪平复下来。
不知何?处兀地响起了脚步之?声。
再睁开眼,确是?穿戴齐整、头?发湿润的虞莞轻轻敲了敲他的门,眼中不知为何?盈满了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开始正常时间更新。
本章内容提要:晏清力破不行传言(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