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时间转眼就过去了,快到无法想象。
走之前?的那个晚上,霍祈被谈父叫到了阳台上,皎皎一轮明月在上空,晕着淡淡的光华与璀璨。
谈父将窗子打开,月亮似乎唾手可得。
“明天你们就要回去了,我还挺不舍。”谈父到底是个男人,讲话会有些含蓄。
“没关系,现在交通也方便,我和昔昔一定?会经常来看你们的。”霍祈笑说,“而且没多久就是婚礼了,到时候昔昔还要回来。”
其实理论上谈昔要嫁的地方比较远,从娘家到举行婚礼的地方坐飞机都要几?个小时,接亲的话很不方便,娘家人找个豪华的酒店就可以了。
一般人都是这么安排的,霍祈没有。
他有一架直升飞机,这?时候直升飞机就派上用场了,可以风风光光地迎娶谈昔,将谈昔和她的家人一起带到现场,结束后可以选择在临水玩几?天,霍祈提前?包下了一座五星级大酒店提供住宿。
当然,如果不想玩的话,直升飞机当天可以将大家带回来。
虽然私人飞机空间相对比较狭小,但是接谈昔的家人已经绰绰有余了。
“也是,”谈父拍了拍脑门,“年纪大了,越来越晕了,下个月女儿还会回来。”
说着他又叹了口气。
“虽然是能回来,可这次真的就是嫁出去的姑娘了。”
谈父一直清楚,自己属于溺爱孩子的那种人,初高中时,谈昔的身体还是明显不好了,周末在家她刷运动鞋谈父都不同意,抢着帮她刷,谈母就不乐意了,身体越不好越要锻炼,连个鞋都不刷还能干什?么?
两人教育孩子的理念不同,多年争执不下,但结果都是谈父让着谈母。
谈父苦笑:“我不是不放心昔昔嫁给你,只是我舍不得这?个女儿,虽然这一年她也没在我身边,但我总觉得她只是出去工作了,以后会回来,但如今嫁到那边……”
霍祈能理解他的想法。
谈昔的姐姐还在读研究生,寒暑假都跟着导师做研究不回来,如今谈昔又远嫁,这?种老父亲的心情他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想一想也可以共情。
他抿了抿唇,刚要保证些什?么,又听见谈父说:“我并没有让你发誓保证什?么的意思,且不说我信任你,就说昔昔这?丫头只是看着性子软,其实刚烈着呢,绝对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叔叔您放心,”霍祈说,“我并不是很爱说花言巧语的人……但我能做的保证都可以做,不管是从口头上还是钱财上。”
他是真的很喜欢谈昔,这?种喜欢并不是空穴来风。
而是一辈子的守望。
谈父却想起一事:“昔昔之前?跟我说了,她说你想把名下的财产都转到她名下,她拒绝了。”
“嗯,她很坚决,她说她不图这个。”霍祈苦笑,“我还在试图说服她。”
这?个傻姑娘啊,他当然知道她不图这个,只是他想在这段婚姻中多给她一点保障,让她多一些安全感。
毕竟在这世俗之下,口头的爱太过浅薄。
谈父说:“我想跟你说说我的看法。”
霍祈洗耳恭听。
“我赞同昔昔的做法,”谈父声音缓慢地说,“其实你也能看出来,最初我和昔昔妈妈都反对你们俩在一起,从客观上说,你们家的条件太好了,豪门家庭内争外斗,我不希望我的女儿卷入其中。”
虽然霍祈是医生,这?个职业救死扶伤,工作环境相对来说单纯许多,可霍祈毕竟是霍家人,未来也兴许还要回归家族之中,这?些也都可以理解。
“可是这些都敌不过昔昔喜欢你,你们眼中的情意我看得到,也不愿意拆散一对有情人,你母亲那边虽然同意了,但我也不希望她看轻昔昔,所以那些钱我们就不收了。”
谈父的语气不卑不亢,他虽然只是平平常常的一个人,做着最普通的工作,拿着低廉的薪水,但是该有的骨气一点都不少。
霍祈也考虑过这?个原因,所以也没有逼迫谈昔。
“我尊重你们的选择,”霍祈说,“但是这些都是昔昔的。”
他努力的意义也是她。
谈父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咱爷俩喝一杯吧?”
霍祈:“?”
这?几?天一家人都在一起吃饭,没见谈父喝过一滴酒,也听谈母无意间说过,她逼迫着谈父把酒戒了,毕竟年龄越来越大,喝酒是很多疾病之源。
阳台上摆了一张缝纫机,谈母原来做这?个营生,后来颈椎不好,也就不干了,但是缝纫机始终就摆在阳台上,家人如果有什?么需要她就在那里缝缝补补。
缝纫机下面有一个纸箱,谈父熟练地蹲下身子,轻车熟路从里面掏出来一瓶白酒,还有两个干净的纸杯子。
谈父往卧室的房间看了看:“昔昔妈妈管得严,不喝我又难受,只能偶尔解解馋。”
每次也不喝多,就倒上一点,味道也不重,谈母也发现不了。
霍祈失笑:“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谈父拧开酒瓶,酒香四溢,他倒了一杯,正要倒第二杯时,霍祈出言阻止:“叔叔,我不喝酒的。”
“哪有男人不喝酒的啊?”谈父表示不理解。
“我答应过昔昔。”
霍祈以前也喝,甚至有一点时间疯狂喝酒,工作之余除了饮酒似乎找不到什么排遣心情的方法。
也经常找程立则喝酒。
只是他酒瘾不重,谈昔不喜欢酒味,一闻到就皱眉头。就跟他商量以后能不能滴酒不沾了,谈昔躺在他怀中撒个娇,别说小小的戒酒了,就是拿走他的命他都乐意。
从那之后,他就再没碰过酒。
“你呀,”谈父好笑地指了指他,“比我听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