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兰月就被带进了沈初蜜的闺房。进门之后,兰月先识趣地磕了一个头得到允许之后,才站起身来。
沈初蜜笑道:“瞧你,怎么还行如此大礼呢?这大晚上的,你来找我,必定是有急事吧。”
兰月转头瞧瞧旁边站着的几?个丫鬟,低声道:“的确有急事,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沈初蜜满脸幸福却又无奈地叹了口气:“哎!我也没法子?。他非要派这么多?丫鬟给我,说是保护我的安全。可是我又没有什么仇家,哪有那么多?人要刺杀我呀。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这些?都不是外人。”
兰月这才把手心里攥着的竹管呈上:“二小姐,今日我去天牢里看望慕台哥哥,他悄悄交给我的这个。当时他说,让我来沈府问问您,那架百花穿蝶的屏风送到哪里去。我猜想,他可能不是真的要让我问屏风,而?是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您的。”
丫鬟碧桃从她手心里拿过竹管,先摇了摇,看看没什么危险,才交到沈初蜜手上。
沈初蜜命人用针把里面的丝帛挑出来,展开看了看信的内容,便惊得站了起来。
兰月小心翼翼地瞧着她的神情,见她如此重视,心里的小鼓就敲的更响了,不知是福是祸。只盼着这是一根救命的稻草,能让娄慕台脱离苦海。
沈初蜜看完之后,把那丝帛折了起来,让碧桃重新塞回竹管里,拿上入宫令牌,马上进宫把这东西交给皇上。
兰月心中惴惴不安,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壮着胆子?说道:“二小姐,慕台哥哥是无辜的,他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抛下老家地亲人进京科考,然后娶了别人,又生了孩子。慕台哥哥虽然姓娄,却没有吃过尚书府一碗饭,没有为娄尚书做过任何事,他并非严相的爪牙。上次二小姐帮了我,我感?激不尽,我知道自己不该得寸进尺,可我也实在是没法子?了呀,求求您救救他吧,救救他吧。”
兰月趴在地上拼命地磕头,若不是地上铺着波斯羊绒毯,只怕额头都要磕破了。
沈初蜜走上前,亲手把她扶起来:“你这小月亮,还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如今那些被打入天牢的高官,他们的亲戚朋友恨不得躲得远远的,跟他们撇清一切关系才好。你却还想尽法子?去看他,还冒死帮他求情。你这小丫头,看着柔弱,倒也十分?勇敢呢。”
兰月哭着摇摇头:“不,其实我一点儿都不勇敢,我心里害怕的很。可是,他是我未婚夫啊,我怎么能不管他呢?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弃他而?去呢。”
沈初蜜不由得想起前些?天要去黄陵祭祖的时候,明知是一趟非常危险的行程,雍王本不肯带着她去冒险,想她留在家里安安稳稳的。当时自己不也是飞蛾扑火一般非要跟着他,定要与他生死与共么。
从这个有情有义的小绣娘身上,沈初蜜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愈发觉得她可怜又可爱。
“你呀,就放心吧,朝政上的事我也不太懂。但?是我估计,娄状元应该没事。过多?的话,我也不能跟你说了,你就在家安心等着吧。”
皇后娘娘这样说了,就像给了兰月一颗定心丸。回家之后,她反复琢磨沈初蜜的话,觉得她应该是知道什么,却又不方便直说。脑海中灵光一现,兰月忽然想起那天在明月绣坊,雍王也来了,虽然他和慕台哥哥没说几句话,但?是隐约能感觉到二人并不生疏。难道……慕台哥哥表面上跟着父亲娄尚书做事,实际上是雍王这边的?
朝中大事她知道的太少了,除了人尽皆知的安王和严相及众多?高官一伙,雍王和西北军一伙,其他的人如何划分?阵营,她就一无所知了。
在家中安安静静的等了两日,京中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每个人的心情都很紧张。边巍不当值的时候,就会来拜访,兰月本不想见他,可是为了打听一点娄慕台的消息,只能硬着头皮和他谈天说地。
“兰月,你能不能别一口一个娄慕台呀,你的嘴不烦,我的耳朵都烦了。”边巍实在忍不下去了。
“可是我心里想的都是他,你不让我说他,好吧,那你就走吧,我无话可说了。”兰月赌气转过脸去。
边巍无奈地叹了口气,对这个青梅竹马的姑娘无可奈何。
何芃锦从外?面吁吁带喘地跑了进来:“兰月,今天刑场要问斩一大批人,正押着往那边走呢,我竟然看到了一个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