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薛子徽这家伙应该是受制于齐桓。”还是最开始指点江山的那个年轻人在看到光束墙上匪夷所思的一幕后做出了点评。
他一点评,围在他身边的几个年轻人当然也各抒己见起来。
“应该是被下/药了吧?不然薛子徽不至于这样低声下气?。”看着一直半靠在床头的薛子徽,眼?尖的可不仅仅只是一人。
“他肯定没力?气?起来,不然,就?我对薛子徽的了解,啧啧...”话没有说透,但在场几人都?明白未尽话语里?的意思。
薛子徽之所以能成为薛家下一代的继承人,不仅拥有着不错的个人能力?,还是个不缺手段的人物?,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在受了这样侮辱的情况下一点脾气?都?不发?,所以薛子徽的行动一定是被限制了。
豪门中人就?没有笨的,一人能想到的,其他人也能,就?算不能,也会有人点明。
人们看着热闹,光束墙里?继续吸引着人们的目光。
画面上,齐桓在薛子徽真诚的道歉声中站起了身,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薛子徽,自从看清薛子徽的真面目后,他就?不再爱薛子徽,所以在没有了恋爱脑作祟后,他突然就?觉得薛子徽并不如自己以往认知的那么完美。
“桓桓,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你?知道的,薛家不可能让一个无后的同性者继承家业,我也是不得已才?不能公开你?的存在,你?放心,以后我都?以你?为先,等我继承家业就?让所有人知道你?才?是我最爱的人。”
根本就?不知道齐桓早就?看破了自己的真面目,薛子徽还在努力?洗白着自己。
认真看着薛子徽好一会,齐桓突然笑了起来,笑起来的他很?好看,“子徽,你?既然口口声声说爱我,我想问问,你?真的能像沈濯那样出柜吗?你?真的也能给我一个承认我存在的订婚吗?”说这话的时候,他眼?底深藏着一丝期盼。
“可以,桓桓,我可以马上向全世界公布我爱你?。”深情地看着齐桓,薛子徽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薛子徽答应得太快了,快到齐桓眼?底的希望瞬间熄灭。
同床共枕了十几年,他哪里?不了解枕边人的性格,所以,他还是被抛弃的弃子,想明白这一点,齐桓笑了起来,然后坐在床沿眼?睛梦幻地说道:“子徽,我想你?像以前?那样对我。”
“好。”
就?算浑身无力?,薛子徽也挣扎着爬起来满足齐桓的要求,命在别人的手里?,哪怕他此时恨得想要了齐桓的命,但他也得忍。
跪在齐桓的面前?,薛子徽捧起了对方的脚,然后慢慢亲口勿了起来。
做这些的时候,他其实想吐,无比的想吐,感情在的时候,这是闺房之乐,当这种事变成胁/迫时,那就?是侮辱。
看着画面上什么都?没有穿的薛子徽跪在齐桓的身/前?亲口勿齐桓的脚面时,薛家庭院一片安静,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毁三观,虽然大家不耻薛子徽与齐桓这对狗男男的做派,但看着薛子徽低声下气?跪在齐桓面前?时,大家就?感同身受地察觉到了薛子徽的憋屈。
侮辱的憋屈。
这是齐桓在侮辱薛子徽。
“我猜,薛子徽一定是做了什么特别过分的事伤害了齐桓,不然,齐桓不会做得这么绝,他们这不是和解,是鱼死网破。”愣愣地看着墙上的画面,指点江山的年轻人最终发?出一声叹息。
可以看出,齐桓确实是爱薛子徽的,而且是深爱。
爱却如此伤害,那就?是死心了,一个人要对另一个人死心,那必定是伤到了极致。
一时之间庭院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再说风凉话,也没有人再出言讥讽,大家静静地看着墙面上的直播,各自内心翻滚着,他们在深刻的检讨,检讨自己有没有欠下这样的感情债。
看着被整得无比凄惨的薛子徽,人人自危。
就?在大家心有戚戚然的时候,沈濯也找到了谢清华,看着神色紧张的邹文?兵,沈濯直接下了命令,“出去。”
紧张地吞了吞口水,邹文?兵下意识把目光对准了谢清华。
虽说此刻的沈濯看起来很?恐怖,但谢少也一样很?可怕,他谁都?得罪不起,也就?不敢擅自做主。
“你?先出去。”邹文?兵帮了自己大忙,谢清华肯定不能过河拆桥,更重?要一点,他需要薛家有这么个内应。
“好!”谢清华一发?话,邹文?兵立刻屁颠屁颠地滚出了房间。
邹文?兵一走,保镖头子直接帮忙把房门关上,得,房间里?就?只剩下一脸平淡的谢清华与面沉如水的沈濯。
看着靠在窗户边的谢清华,沈濯走过去一言不发?就?把人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他吓坏了。
他以为今生又会重?蹈前?世的悲剧,所以在看到安全无比的谢清华时,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有多高兴,知道他真实心情的只有他的心脏,因为他的心脏正在快速而用力?地跳动着。
被沈濯一言不发?抱住,谢清华有一瞬间是懵/逼的,沈濯装了一个多月君子,他的警惕心放松了,才?有了这意想不到的拥抱。
因为懵/逼,他就?没能在第一时间摆脱沈濯,“放开!”寒着一张脸,谢清华眼?里?射出了杀人的光芒。
“清华,让我抱抱。”把头埋在谢清华的脖颈里?,沈濯的声音有点低哑,也有点暗沉。
本就?怨恨沈濯,再加上今天刚刚看到沈濯与薛子霁一起离开大厅,恶心无比的谢清华怎么可能如沈濯的意,挣不开被紧紧箍住的两手,他干脆抬起脚丫子对着沈濯的脚就?狠狠地跺了下去。
看力?道,如果?沈濯不退,脚丫子不说被踩扁,起码也会受伤不轻。
这样的损失沈濯损失不起,幸好上一辈子两人是同床共枕的情侣,早就?清楚谢清华性格的沈濯在谢清华抬脚的瞬间就?抱着人顺势往前?一冲,在把谢清华抵靠在墙上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沈濯松了一口气?,没跺到人的谢清华差点被气?死。
“沈濯。”警告的声音透着森森寒气?,谢清华生气?了。
很?久都?没有这么抱过鲜活的谢清华,突然得到温暖的沈濯怎么可能就?这么乖乖的放手,“清华,我之前?去见薛子霁了,他跟我说,他掌握了你?的秘密。”吸取了前?车之鉴,他现在是乖乖交代行踪的好男人。
“什么秘密?”冷笑一声,谢清华有点搞不清楚沈濯耍的什么花招。
呼吸着充满了谢清华气?息的空气?,沈濯突然就?觉得无比的安心,就?连之前?被谢清华吓的担心好像都?冲走了,安心的他也就?解释起为什么会单独见薛子霁。
听到沈濯说薛子霁知道自己的心脏能跟薛子霁配型时,谢清华真的是高高地扬起了眉头,低垂眉眼?冷冷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沈濯脑袋,试探道:“所以你?打算把我的心脏给薛子霁用?”
深深地叹息一声,沈濯抬起头,然后抓着谢清华的手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胸/膛上,“清华,它之所以还在跳动,就?是因为舍不得你?,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不能不相信它,我发?誓,如果?今生我伤害了你?,我将永堕地狱,万劫不复。”
沈濯的眼?睛实在是太真诚了,真诚到谢清华一阵恍惚。
看着神情恍惚的谢清华,饱受相思之苦的沈濯忍不住对着近在咫尺的唇亲了下去,这一亲,并不仅仅只是今生的思念,还有前?世的愧疚与绝望。
太虔诚了,虔诚到一滴泪顺着沈濯的脸颊滋润了谢清华的嘴。
嘴唇的微凉,眼?泪的苦涩,谢清华的脑海里?突然轰的一下就?炸开来了,他不信,他不信沈濯说的一切,他只信梦境里?遭遇到的一切,至今他都?记得手术刀划开胸膛的疼痛,他记得剖胸之痛,也记得挖心之伤,更记得自己的死不瞑目。
那些都?是他在梦境里?亲身经?历的,亲身经?历,怎可有假!
四肢被沈濯的身体紧锁住,无计可施的谢清华恶心沈濯亲自己,因为他的脑海里?会浮现出沈濯也这样对待过薛子霁,只要一想到沈濯用亲过薛子霁的嘴碰自己,他恶心得差点疯过去。
脑海里?什么都?不想,凭着本能,唯一能成为武器的嘴张开就?狠狠地咬了下去。
这一咬,谢清华尝到了血的滋味。
随着铁锈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沈濯的闷哼声也随之响起,在血的滋味与疼痛的双重?刺激下,原本还温文?尔雅的沈濯立刻疯狂起来,他面上的神情凶厉,一双眼?睛黑得看不见底,同时嘴粘合得更紧,这是一场胶着的厮杀。
无声的战役。
最终,两人都?在这场战役中破了嘴唇。
“放开我!”亲口勿结束,怒火已经?到了边缘的谢清华看向沈濯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他决定了,要弄死沈濯,一定要弄死沈濯,气?得差点失去理智的他全身都?在微微颤抖,真是气?死他了。
“对不起,清华,我情不自禁了。”不停地啄着谢清华的面颊,沈濯知道把人惹火了。
怒气?积累到了一定值,谢清华反而冷静下来,面对沈濯的亲口勿式道歉,他一点多余的感觉都?没有,如同一个木头人一样冷眼?注视着。
亲着亲着,沈濯停下了亲口勿,看着谢清华那双冰冷的大眼?,他的心脏隐隐作痛起来,“清华,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心在颤抖。
“我说过,你?死了我就?能原谅。”x谢清华的声音很?冷漠,冷漠到无情。
“清华,我刚刚亲你?的时候你?明明是有感觉的,也就?说明你?还爱着我。”努力?证明着谢清华爱着自己,沈濯看向谢清华的眼?里?带上了一丝祈求,他真的不想跟谢清华如此相互折磨,太痛苦,太难受,难受得心都?痛了。
“别在我面前?说爱,那会让我更恶心。”眼?里?闪过一丝嫌恶,谢清华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向沈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看出谢清华眼?里?的认真,沈濯最终选择了放手。
“下次再敢亲我,扎入你?心脏的就?不再是你?自己的手,而是我的。”得到自由的谢清华看着沈濯冷冷的警告一声后才?头也不回地开门离去,再不离去,他担心自己会跟沈濯打架。
他今天来薛家还有重?要的事,不能因为沈濯而耽误。
门外,保镖们眼?睁睁看着谢清华离开,却不敢有任何的挽留,吞了吞因紧张嘴里?分泌的唾液,一个保镖看向了保镖头子,“头,跟吗?”
“废话,当然跟,你?的任务就?是保护谢少的安全,为什么不跟!”狠狠地瞪了一眼?手下,保镖头子觉得小伙子没点眼?力?劲。
被保镖头子一吼,原本就?划分给谢清华的保镖立刻麻溜地跟上了谢清华,此时薛家已经?成为多事之秋,他们可不敢再让谢清华离开他们的视线,要不然,老?板真的会炒了他们的鱿鱼。
谢清华的安全有了保障,房间里?的沈濯在谢清华离开后就?捂着心脏蹲了下来。
前?世的谢清华有多痴情,今生的谢清华就?有多绝情,痴情与绝情都?是极致的,蹲在地上的他心一阵一阵的痛,这种痛也许是心脏受伤的原因,也许是为前?世死不瞑目的谢清华而痛。
张开口,沈濯用力?地呼吸着,呼着呼着,他的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清华,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前?世没保护好你?!
谢清华从薛家大厅里?出来的时候,薛子霁在第一时间把目光射向了他,看着毫发?无损的谢清华,薛子霁眼?里?除了惊疑就?是担心,此时的他脸色很?阴沉,阴沉到站在他身边的蒋云阳都?发?觉到了不对劲。
“子霁,你?怎么了?”
顺着薛子霁的目光,蒋云阳当然也看到了谢清华,在看清谢清华的瞬间,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他不喜欢谢清华,一点都?不喜欢。
看着两个面色不善的家伙,刚刚才?在沈濯那里?受了气?的谢清华也不爽了,他不爽,当然就?要有人倒霉。
冷笑一声,他与薛子霁错身而过。
别看现在倒霉的人是薛子徽,但绑/架自己的人可是薛子霁,所以今天这出戏怎么可能少得了薛子霁。
谢清华一走,早就?留意到他的李安也跟着消失在了人群里?。
捂着胸口,薛子霁的眼?神阴郁得可以滴水,看到无损的谢清华,他瞬间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遇到对手了,薛子徽能有现在的身败名裂跟谢清华一定脱不了关系,甚至可能还牵扯上了自己。
这样一想,薛子霁就?坐不住了,他立刻通知他的人赶紧去扫尾,他可不想被薛子徽那条疯狗咬上。
但谢清华怎么可能让薛子霁如意。
就?在薛子霁心惊胆颤时,墙上的光束画面又发?生新的变化,原本大家都?以为齐桓闹的这一出是逼迫薛子徽向世人出柜,但事实上却是并不是如此,就?在大家以为剧情会向打脸渣攻方向发?展时,薛子徽他们待的那间房的一面墙上突然也出现了一道光束。
光束上的内容跟大家看到的是一样的,只是一个是现场直播,一个是转播。
捧着齐桓的脚,原本薛子徽是在努力?完成屈辱的任务,结果?墙上的光束实在是太耀眼?了,耀眼?到他瞬间就?看清了上面滚动的内容。
全身僵硬着,薛子徽愣愣地看着墙上的有声电影。
一秒钟后,已经?积蓄了一点力?量的他突然爆发?出了全部的潜力?,他奋身而起一把掐住了齐桓的脖子,同时用力?一扯床单裹在了身上,“说,是谁让你?害我的,是不是薛子霁!”
布这么大一场局,薛子徽可不信一个早就?沦为豪门弃子的人可以办到。
被用力?掐着脖子,齐桓一点都?不惊慌,甚至完全放弃抵抗的他目光缠绵地看着薛子徽,看着看着,齐桓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他的泪就?滑落了,“薛子徽,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爱过我。”
很?平静的声音,也透着死心。
此时的薛子霁恨不得掐死齐桓,哪里?还会回答他的话语,“说,摄像头在哪?”此时的他眼?珠赤红,脸色灰黑,他知道,今天以后,他绝对不会再是薛氏集团的继承人,因为薛家丢不起这个人。
所以他得找出害自己的人,而这个人一定就?是既得利益者。
环视着空旷的房间,薛子徽很?快就?锁定了摄像头存在的位置,抓拖着齐桓,薛子徽走到了摄像头前?,看着正在运行的摄像头,薛子徽眼?里?的杀机再也没有隐藏,“薛子霁,是不是你?害我!”
随着这句话,薛子徽的脸占据了整个摄像头,也占据了整面墙。
面对薛子徽的质问,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了薛子霁的脸上,到了现在,再也没有人认为这是他们印象中那个风一吹就?能倒的柔弱男子,这分明就?是一朵食人花,一朵伪装完美的毒蛇。
太毒了,居然用这样阴损的手段逼迫一位继承者让位。
成为众矢之的,薛子霁想吐血,他算计的是谢清华,真的不是薛子徽,就?算他有心薛氏集团,但他绝对不会用这样的手段来跟薛子徽较量,因为这样的上位者绝对不能服众。
不能服众,干嘛要自讨苦吃。
可这话他不可能当众说出来,如果?说出来,可不就?间接承认这一切出自自己的算计,想到这,薛子霁立刻露出一副受伤的表情看着大家,同时捂住了心脏,“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心脏不好,怎么可能跟大哥争夺继承人的位置,因为就?算我争赢了,我也没有精力?去打理。”
就?在薛子霁打算再说点什么的时候,人们突然瞪着墙面大声惊叫起来。
应声侧头,薛子霁的脸白了,甚至因为受惊过度,他直接晕了过去。
因为光束墙上全都?是喷溅的鲜血,血鲜红鲜红,是那样的刺眼?,也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鲜血中,镜头里?的薛子徽一脸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