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小白球应声而入。
厉回扒拉着又一次不听话地垂到额前的刘海，回过头来。
“很奇怪？”
沈聿珩知道他这句反问话的意思，他刚听到电话的时候和厉回一样的反应。
他说：“这种事当然不奇怪，奇怪的是人。”
“谁？”
厉回走回去，把手上的球杆放回套袋，重新抽了一支短铁杆出来，言简意赅的问。
“不知道，技术部还在追踪。”沈聿珩耸肩，“孙流阳那小子问你需不需要回去看看。”
“让他看着办吧。”厉回对此兴趣不大。他又取出一颗高尔夫球，看样子还要继续打。
沈聿珩咧嘴笑了笑，他和厉回不一样，他挺感兴趣的，“孙流阳说目前追踪的地址是我们会所的IP地址。具体是哪一个还没搞清楚。”
他一开始听到IP地址是会所的时候就觉得很奇怪。
有人想要入侵他们会所的防护网很正常，一天下来也不止一两回，但通常都会很谨慎，追踪回去会显示多个地址，让人不容易分得清楚哪个是第一入侵地点。
像今天这种IP地址坦然直接地显示是会所就很耐人寻味了。
从没见过胆这么肥的入侵者。
就差没直接说“我就在这里快来捉我吧”。
厉回简单地点评一句，“很蠢。”
“蠢倒是不至于。”沈聿珩摸着下巴，“孙流阳说那个代码挺厉害的，他都觉得有点棘手。”
就是行事比较张扬，明着入侵都不预防反追踪病毒补丁，就那样大咧咧地闯进来了。
是个有点儿本事，却不懂套路的人。
厉回表情有些意兴阑珊，他都没有兴趣。
沈聿珩巴不得有事可以拉他离开这里，远离这些可恶的紫外线，便一直游说，“哎呦，厉总，你别这么无趣嘛，我们就去看一看，看看是谁胆儿这么肥，看完再回来接着打球嘛，好不好？”
说完，还眨巴着眼睛装可爱地“嗯？”了一下。
“……”
厉回瞟了他一眼，“再吵，你就回公司。”
只一句被掐到了死穴，沈聿珩咳了一声，连忙收回脸上不正经的表情，双手合十表示投降，乖乖地再次退到一边。
耳根终于清静下来，厉回走到发球点站着，随手挥了挥球杆。
突然不知道想到什么，他眼眸一转，白色小圆球在掌心转了一圈，他改变了主意，“算了。”
他收起球杆，摘下左手上的手套，塞回搁在边上的高尔夫球套，把球套拎起来，“走吧，去会一会。”
恒尔会所十一层技术部。
凉丝丝的空调温度驱走了身上紫外线的热度，带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
沈聿珩悠长地呼了口气，把整个人瘫在一张巨大的沙发上，舒服得感到整个身心都仿佛被重新洗涤了。
“操，真他妈的舒服……”
厉回坐在沈聿珩旁边，办公室杂务给沈聿珩先给倒了杯咖啡，在厉回的面前放了一瓶外圈标签都是英文的矿泉水。
他拿起来拧开瓶盖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熟悉的味道滑入喉咙，微凉的液体抚平了喉间因汗水流失过多而起的干涩。
技术部的办公室里，以八台电脑为一排地摆着三排电脑。
每一台电脑面前都有一个技术专员。而三排电脑的正前方有一张办公桌，上面摆放着一台屏幕非常大的电脑。
那是技术部总监孙流阳的办公桌。
平时为了方便会客，技术部总监的位置正背对着沙发，座椅转过来就是直接面对着会客沙发。
“怎么样，孙流阳，查到是谁了吗？”
沈聿珩没有厉回那种慢悠悠的闲情，把咖啡三两下喝完，就很八卦地问。
孙流阳手指在键盘上快速地敲了几下，才将座椅转过来面对沙发，没有对沈聿珩的问题进行回答，而是道：“那个人现在在发第三组代码。”
他想了想，觉得似乎应该要把过程说一下，又说：“三组代码都挺难解码的，花了我一些时间，这个人不错，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