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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算计失败(2 / 2)


白封启蹙起眉稍,唇齿间不禁透出一片冷意,“你身子弱,早点歇着吧,朕明日再来。”

说完,他拂袖而去。

夜幕下,秦月意愣愣地望着白封启远去的背影,惨白色从薄薄的胭脂里渗出,一寸寸覆上面容,她恨恨道:“他一定去了永昭宫。”

*

事实上,秦月意猜错了,白封启并没来永昭宫。

用过晚饭后,姜膤习惯坐在案前练字。她身侧摆着一张纸,纸上只有五字。

他那晚写的字,她一直留着,日日仿照,如今,她已练得极好,跟他写的差不多有八成像,而另外两成差在力道。

寂静中,姜膤在烛光里回忆。曾经的此时,她会走过密道去后山练剑,若是良婶有事喊她帮忙,她便会去他们家,帮着收谷子剥玉米。

良叔良婶没孩子,但他们俩的感情是真好,她对夫妻的最初印象来于他们,平淡,偶尔吵闹。良婶会拿纳到一半的鞋底去抽良叔,良叔会趁良婶生气的时候亲她一口。

以前,她觉得夫妻间是这样的,嫁了人才知道,帝王家的夫妻哪里会是这样的。

“姑娘,该睡了。”岚枫进门提醒。

“嗯。”姜膤从书案后走出,看着寝殿外头的风灯道:“留在门口的灯灭了吧,晃眼,而且他也来不了几次。”

“是。”岚枫应下。

这日,姜膤起得很早,见天气不错便去了跑马场。

御马监的管事见她过来立即迎了上去,满脸堆笑,说话间都是点头哈腰的。“主子想骑哪匹马,奴才给您牵。”

“我要上次那匹白马。”姜膤毫不犹豫道。

“上次那匹白马……嗯……”管事说不出后话,谄媚道:“主子还是换一匹吧,那白马性子烈,不合适女子。”

姜膤沉下脸,不悦道:“我只要那匹白马。”

“这……”管事一脸为难,最后索性跪了下来,“主子,不是奴才不让你骑,是那白马的腿伤了。”

“怎么伤的?”姜膤皱眉。

管事没回答,可即便他不回答,姜膤也猜到了几分,白马野性难寻,他们驯服不下自然得采取点激烈的方式。

“带我去看看。”

“是。”

马棚里味道很重,管事连忙从怀里掏出一条手帕递给姜膤,“主子,里头味道重,您将这个捂在鼻子上。”

“不用了。”姜膤心头焦急,四处张望,谁想这一看看到了邵于亭。

她大步上前,见着草垛上的白马,秀眉整个拧了起来。它的前蹄被铁丝狠狠勒过,深可见骨。

白马似乎认得她,眨了眨眼睛,随即喷出一口浑浊的气息。

邵于亭回头,对上姜膤恍惚了片刻,“姜姑娘,它认识你。”

姜膤瞧得心疼,厉声道:“你们为何要下这么重的手!”

“主子,这是规矩。”管事小声为自己辩解,自从上次被打了二十大板,他便知道姜膤在皇上心头的位置,此时哪里敢大声说话,“若不将它驯服,它便不能留在宫里,万一伤着人,奴才哪里担得起。”

他说得在理,姜膤也没继续为难,“你下去吧。”

“是。”管事长长松了一口气,抹着额际离开。

姜膤蹲下身,温柔地抚着白马的头,半是叹息道:“你怎么这么野。”

“哼。”白马再次吐出一口气,如铜铃一般大的眼睛静静地望着她,有一瞬,姜膤觉得自己知道它在想什么。

包扎完毕,邵于亭不紧不慢地收拾东西,怅然道:“我想,它是喜欢自由,并不愿意待在皇宫。”

自由?听得这两字,姜膤垂下眼帘,面上稍显落寞。

“怎么,你也不喜欢待在皇宫?”邵于亭问。不知为何,她总让他想起自已故的妹妹,大概是她眼中的悲伤很像。

“没有。”姜膤不愿再说,随意选了匹棕色的马。

邵于亭拎起药箱挎在身上,他走出马棚时,姜膤已扬尘而去,她骑马很快,英气勃勃,跟那些慢悠悠的娘娘们截然不同。

“姜姑娘,小心点!”

然而姜膤骑远了,并未听见他的声音。

邵于亭无奈摇头,默默走出跑马场,临近门口时又回头看了眼。真是个奇怪的女子,不晓得老天为何选她做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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