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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医院回来,又恢复了?进货卖货的生活。
过?了?一个星期,沈满青陪杨琼琼到医院,这?次两人离开医院,杨琼琼的耳朵上多了?两个助听器。
“杨琼琼,我回镇上拿身份证,你要不要跟我回去办身份证?”沈满青指了?指医院旁边的公交站台。
杨琼琼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两人从医院公交站台上车,转了三趟车,回到镇上,沈满青带着杨琼琼直奔派出所,他把取身份证条子给办理身份证的办事员,办事员核查无误,找出沈满青的身份证,交给沈满青。
沈满青拿到身份证,带杨琼琼到另一个柜台,正要掏两包好烟给打印身份证的大叔,求他通融一下,给杨琼琼打印一本户口本,眼前忽然出现一本户口本,他翻开户口本,户口本户主的名字叫杨老鳖。
沈满青扭头看杨琼琼,杨琼琼低头不说话。
沈满青没有问她是不是早打算逃离李家,他眉眼舒展,拿着户口本,翻到印着杨琼琼名字那一页,把户口本放到办理身份证的柜台:“同?志,办身份证。”
办理身份证的同?志给他一张条子,叫他到隔壁拍照片。
沈满青把条子交给杨琼琼,杨琼琼拿着条子到隔壁照相。
照好了?照片,她回到办理身份证的柜台,办理身份证的同?志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到了时间,拿这张条子过?来取身份证。”办事员说。
杨琼琼把条子夹在户口本里,扭头看沈满青。
沈满青愉悦说:“回市里?下馆子,庆祝我们俩都是有身份证的人。”
杨琼琼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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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里?的人到镇上机面粉,恰好撞见沈满青、杨琼琼乘车离开。
她回到村子里?,逢人就说看到沈满青、杨琼琼:
“乖乖,他俩穿的全是新衣服。”
“满青瞧着变化?不大,杨琼琼变化大的咧,我差点认不出来。”
“你不信?那我非要跟你好好说一说,杨琼琼以前头发跟鸡窝一样,现在她的头发又黑又直,以前她穿的衣服又脏又臭,现在她穿的衣服是白色的,还秀了?花哩,以前她又黄又瘦,妈呀,现在人家皮肤变白了,身上也?有了?肉。”
她和村里?的人说这?些,觉得?总少了?些什么,她琢磨了?半天,才琢磨出来少了?什么,她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跑到杨婶、杨老鳖面前手舞足蹈描述她遇见沈满青、杨琼琼的场景,这?还不够,她又跑到沈母、沈父面前说沈满青、杨琼琼发大财了,说完,意犹未尽向他们打听:
“你女儿/儿子赚了?钱,回来看你们了吗?有没有给你们买东西呀?买了什么?给你们多少钱?”
杨婶、杨老鳖闻言操起家伙冲进沈家,逼问沈父、沈母是不是知道沈满青、杨琼琼的下落,叫嚣着让两人出路费带他们到城里找沈满青、杨琼琼,他们要带着儿子住进女婿、女儿家。
大儿子眼睛被屎糊住了,宁愿把钱花在被半个村子男人上手摸过、搞过?的水性杨花的女人身上,也?不愿把钱拿回来帮小儿子还债,沈父、沈母已经气的失去了?理智,看到杨婶、杨老鳖,两人就像看到仇人一样,嚷嚷着到派出所报案,告杨婶、杨老鳖伙同?杨琼琼拐走他们的大儿子,还警告杨婶、杨老鳖,大儿子在杨琼琼身上花了多少钱,两人必须在一天之内还上,如果两人赖账不还,他们告三人诈骗,送三人到监狱喝西北风。
杨婶、杨老鳖吓死了,躺在地上打滚,闭上眼睛乱嗷嗷:
“杨琼琼花自己男人的钱,天经地义,凭啥叫我们还钱,你有什么理由告我们。”
“找媒人订亲了吗?结婚了?吗?扯结婚证了?吗?我承认了?吗?怎么就是你家破烂货的男人了?。”沈母把杨老鳖扯起来,戳杨老鳖胸口,杨老鳖退一步,她进一步,杨老鳖抵住墙,没法后退,沈母发疯挠杨老鳖的脸,“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家的钱,全花在你家杨琼琼身上,我和他爸一分钱也没花,气死我了?,把他拉扯这么大,一分钱都不给我们花,你家杨琼琼真能耐,把我家满青哄得?晕头转向,居然忘记生他养他的父母。”
“媳妇、媳妇,救命啊——”沈母的气势忒大了,杨老鳖想揍她,却怕她拿刀砍他,他捂住脸,鬼哭狼嚎向媳妇求救。
杨婶:……
冬麦妈正在气头上,这?个节骨眼她上前拉架,她不被冬麦妈薅头发才怪。
“我给你们一个星期时间,找到杨琼琼,把杨琼琼带回家,别缠着我家满青。”沈母掐住杨老鳖的耳朵往下扯,仍不解气,她一口咬住杨老鳖的耳朵往外扯。
杨老鳖惨叫数声,眼泪鼻涕糊一脸,跪在地上哀求:“好、好,我和媳妇一定管好杨琼琼,你,你松嘴啊——”
又是一声惨叫。
沈母松开嘴,扭头看杨婶,杨婶吓的打了?一个激灵,连忙说:“嗯,你说啥就是啥。”
这?婆娘疯起来忒厉害,杨婶不敢和她硬碰硬,打算偷摸到县里?市里?找女儿女婿,找到女婿,他们一家三口偷偷离开村子,住到女婿家,叫女婿带她儿子发财。
沈母不知道杨婶的想法,她扯着杨老鳖的衣领,把杨老鳖丢出自己家,杨老鳖拿鲜血淋漓的手捂住稀巴烂的耳朵,跌跌撞撞跑开,杨婶捡起被丈夫丢下的棍子,一脸惊恐跑去追丈夫。
沈母回屋换了一身衣服,梳了一遍头发,带上她男人到县里?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大儿子,怪他们运气不好,没有遇到大儿子。
两人失落极了?。
想要就这么回家,但是两人想到一日不找到大儿子,大儿子手里?的钱全被杨琼琼霍霍掉了?,两人心都在流血,如果大儿子花在杨琼琼身上的钱全拿回家给他们,他们全攒起来还债,等还清债,他们攒钱给小儿子疏通关系,帮助小儿子升职……
不行,他们必须尽快找到大儿子。
沈父、沈母到县里?派出所报案,求公安帮助他们找失踪的儿子。
公安听沈母说沈满青失踪一个多月,他们记录下沈满青的信息,告诉沈母、沈父,如果他们有关于沈满青的信息,立刻通知两人。
沈母、沈父垂头丧气回家。
沈冬麦看两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没有找到沈满青。
“我遇到大专同?学,他被分配到咱们镇上的信用社工作,他给人汇款的时候,正好看见我哥、杨琼琼从信用社门口经过?,留意到杨琼琼耳朵上戴了两个助听器,听说配一个助听器要大几千,更何况配两个助听器,说明我哥在外边混的不错,”沈冬麦抱着头,痛苦说,“如果我哥在穷县城,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赚那么多钱,看来我哥到市里?挣大钱了,他宁愿把钱花在八岁就知道勾引人的女人身上,也?不愿意帮助家里?还债,他恨我,怨恨我抽到去市政府上班,却不把机会让给他。”
“怨你?”沈母舀一瓢水咕咚咕咚喝完,把水瓢丢进水缸里?,扯一个凳子坐下,捞起一把扇子扇风,越扇火气越大,她站起来用扇子指着大门口,“他命不好,抽到‘不去上班’,还小肚鸡肠折腾你干重活,心黑心毒算计你和李小蝶绑在一起,你不怨他,那是把他当作亲人对待,他怎么好意思怨恨你。我要是他,我都羞愧死了?,恨不得?把赚的钱全寄回家里,帮你还债,他倒好,挣那么多钱,全花在火兰/女人身上。”
哎呦,想起小儿子说大儿子至少在杨琼琼身上花了万把块钱,她心疼的厉害。
沈母捂住胸口缓缓坐下。
沈冬麦给她顺气:“妈,我没有背景,如今又不得?不娶李小蝶,找不到靠山了,看来我只能在市政府混日子,不过?这?样也好,手里?没有事情做,整天闲着,可以经常回来看你们,帮你们干农活,让你们轻松一些。”
闻言,沈母拍大腿咒骂大儿子不是东西,后悔送大儿子念书,后悔生大儿子,甚至后悔生下大儿子,没把大儿子丢进茅坑里?淹死。见媳妇越说越离谱,沈父终于开口制止沈母:
“你别这么说满青,都是我的错,怪我当初多管闲事,害的满青没了工作。”
“我们把他拉扯长大,送他去念书,咋滴,我们为他付出了这?么多,他不记得,就抓住我们害他失去工作,一直怨恨我们,报复我们,有这?么当子女的吗?”沈母呛声道。
“我们是他爸妈,比他大那么多岁,懂得?事比他多,就原谅他年纪小做事莽撞,过?两天冬麦和李小蝶办过?喜宴,我们到市里?找他,跟他好好道歉,解开我们和他的心里?疙瘩,冬麦和他的心里?疙瘩,一家人和好如初,带杨琼琼回来送到杨家,告诉杨老鳖两口子,如果他们看好杨琼琼,别让杨琼琼纠缠满青,我们就不让杨老鳖两口子还满青花在杨琼琼身上的钱。”
这?番话从沈父嘴里说出来,沈父自己听了一遍,感动的不行。
“就你老好人,整天找亏吃。”沈母没好气说了一句。
沈父憨厚笑了?一声,沈母撇撇嘴巴,没说反对,沈父彻底放下了?大儿子的事,开始心急小儿子的事,语重心长对小儿子说:“冬麦,你和李小蝶在一起,小心点,别整出孩子。”
由于李小蝶没到结婚年龄,两家人决定先办酒席,李小蝶就搬到他家和小儿子住,过?夫妻生活。李小蝶可以到他家住和小儿子过?日子,等到小儿子在市政府处了?一个家世不错的对象,小儿子就以两人性格不合分开,和市政府同?事结婚,他现在特别担忧小儿子年轻气盛贪图新鲜不戴套,把李小蝶弄怀孕了?,后面儿子和市政府同?事打结婚证,李小蝶不愿意和小儿子分开,带孩子闹上门,儿子的婚事和前途全没了?。
所以他特别不放心,反复交代小儿子不要搞出孩子。
李小蝶主动提即便两人到了结婚年龄也?不扯结婚证,就在农村做他媳妇,甚至鼓励他娶一个城市妻子,她会帮忙两头瞒着。李小蝶不忍心看到他灰心丧气,竟然做出这样的牺牲,沈冬麦相信李小蝶爱自己爱的什么都肯放弃,都肯为他做,即便他真的搞大了李小蝶的肚子,李小蝶也会为了自己去流产。
沈父担心的事不会发生,沈冬麦又不能解释,只能装乖巧听沈父的话:“爸,我……知道了?。”
“爸也是为了?你好,你要是心里?过?意不去,等以后你有能力了?,给李小蝶的哥哥安排一份工作,算是弥补李家。”沈父也知道自己不地道,但是为了?升官,为了前程,总要有人做出一点牺牲。
“嗯。”沈冬麦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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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冬麦和李小蝶的喜宴在八月三十?一号举行。
李婶特意到沈家看一眼,见沈家把婚宴办得?像模像样,李婶心里?的怨气消散了,她喜气洋洋回到家里?,走进女儿的房间,关上门,拉着女儿说:“小蝶,反正你和沈冬麦办了?喜宴,全村人都知道你俩结婚了?,明天沈冬麦到市政府报道,你就跟着去,知道吗,你这?丫头,千万别犯傻,一定要和沈冬麦到市里?生活。”
“妈,沈家没钱,我去市里?生活喝西北风呀,要不,你给我六百块钱。”李小蝶已经下定决心不和沈冬麦到市里?生活,也?不和沈冬麦扯结婚证,但是不妨碍她问母亲要钱给沈冬麦。
“让你带两百块钱走,你知足吧,别整天琢磨爸妈手里?的那点钱。”李婶拍开她的手。
“行啊,你不给我钱,我嫁到沈家,不和冬麦去市里?,到了年纪也?不扯结婚证,也?不要生孩子,就看冬麦和冬麦爸妈什么时候忍不了?,把我撵回娘家,”李小蝶笑嘻嘻跪在床上,问李婶,“妈,你到沈家讨说法,没有人站在你这?边呦。”
“你这?死丫头。”李婶气的掐李小蝶。
“两百块钱我带走,你再给我六百块钱,要不然我说到做到,妈,你要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你就等着,看我明天跟不跟冬麦去市里?。”李小蝶躲到床头,冲李婶笑。
“你这?个讨债鬼,你去看看哪家嫁闺女,贴八百块钱。”李婶坐到床尾,低头抹眼泪。
“我初中没毕业,嫁给大专毕业生,人家马上到市政府报道,跟普通人结婚一样么,不一样吧,我嫁给他,才问你要八百块钱,你就偷着乐吧。”李小蝶爬到床尾推李婶,伸手要钱,她知道她妈手里?有一千多块钱,如果她现在不要,以后就没有她的了?。
李婶失声痛哭,她造了?什么孽,怎么就生出这么个鬼东西出来气她。
“妈,你不给钱,我下地了啊。”
李小蝶的脚离地面还有一厘米,李婶抱着李小蝶往后拖,李小蝶疯狂挣扎,要下地走两圈。
“给……给,我给。”李婶抱住李小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李小蝶快速收回脚,盘在床上,伸手叫李婶现在给钱,李婶擦掉眼泪,假装高兴出门,到自己屋里?拿钱给李小蝶,李小蝶拿到钱反复数了三次,确认没少钱,她把钱塞进嫁妆箱子里?,锁上嫁妆箱子,转身,收起笑容,说:“妈,我和冬麦结婚,日子是我们两个过的,我们两个做出什么决定,你别插手啊,如果你插手,我们两个掰了?,冬麦撵我回娘家,我不会回娘家的,我会喝药死在他家。”
“冤孽,你就是冤孽,非得?气死我,你才满意。”李婶坐在地上,拍着腿大哭。
“弟妹,男方快到家门口了,你和小蝶说完话了?吗?你要是说完话了?,我就叫这群小姑娘进去堵门了。”李大娘敲门。
李婶赶紧爬起来,擦干脸上的眼泪,弹掉衣服上的灰尘,揉了?揉僵硬的脸颊,笑着去开门:“好了。”
几个十六七岁小姑娘进去,关上门。
没多久,沈冬麦带着一群年轻小伙子敲门,从门缝里?递进去几份红包,李小蝶早跟堂妹们打过?招呼,不许她们为难沈冬麦,堂妹们按照习俗收下红包,立刻打开门放沈冬麦进去。
沈冬麦进去了五分钟,李小蝶小哥背李小蝶出门,把李小蝶放到洋车后座上,沈冬麦蹬洋车载李小蝶离开,后面跟着一辆拖拉机,拖拉机车斗里?堆满了嫁妆,大家看到这么一大车嫁妆,都议论娶了?一座银山回家。
沈父、沈母看到这么一大车嫁妆,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尤其他们听小儿子说李小蝶带了?八百块钱嫁过?来,他们笑得?更加开心,待李小蝶更加亲近,不让他俩收拾残局,撵他俩回新房休息。
一对年轻男女度过一场火热的新婚之夜。
第二天,沈冬麦乘车去市政府报道,沈父、沈母到市里?寻找大儿子,只留李小蝶在家里?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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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满青不知道有两拨人到市里?找他,一拨人是杨婶、杨老鳖、杨暴富,一拨人是沈父、沈母。
那天,他拿到身份证回到市里?,和杨琼琼找一家饭店庆祝两人都是有身份证的人,当天下午,他带杨琼琼到夜校报名。
当天晚上,杨琼琼进入夜校学习,他23:00到夜校大门口等她,两人到路边买了?两个抹了酱的饼,边走边吃,回到家里?洗漱睡觉,凌晨三点,两人到水果批发市场拉水果,天快亮了,两人离开水果批发市场,路过早餐铺,两人吃了?早饭,就到人流量多的地段卖水果,无论水果有没有卖完,他们都要收摊,在外边吃了?饭回家倒头就睡。
下午15:00,沈满青离开家,去补办大专毕业证书。
处理好证书的事,沈满青拎着晚饭回家,杨琼琼听到开门声,慌张用胳膊盖住田字格。
“杨琼琼同学,鉴于你主动学习,今天奖励你一个茶叶蛋。”沈满青掏出茶叶蛋,递给杨琼琼。
杨琼琼伸手拿茶叶蛋,胳膊底下的田字格曝光了?,她写的字也?暴露了,杨琼琼把茶叶蛋丢给沈满青,拿田字格下楼,她要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学习。
“是杨和琼吗?写的真好看。”沈满青惊讶道。
杨琼琼身体?晃了?一下。
“你真的没上过?学吗?我记得我上小学,写一写了?半学期,还天天被老师揪耳朵,你只上了?一晚上夜校,就会写杨和琼了,真厉害。”沈满青由衷称赞,倒是让杨琼琼不好意思,她视线扫过田字格上的字,眼睛闪过异样的光彩。
“你真聪明,我觉得?你赶在上课之前写五十?遍,老师看到你写的字,一定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表扬你。”说着说着,沈满青心里?酸溜溜的,竟有些嫉妒杨琼琼聪明的脑瓜子。
她写的字好丑,为什么沈满青要嫉妒她,难道她写的真的好看?杨琼琼满心困惑,她转身上楼,沈满青做出请的姿势,邀请杨琼琼共进晚餐,杨琼琼别别扭扭回到家里?,坐到沈满青对面。
沈满青打开两瓶汽水,递给杨琼琼一瓶,他举起汽水,轻轻的碰了一下杨琼琼手中的汽水:“庆祝杨琼琼同学学习进步。”
杨琼琼犹豫了?一下,伸长胳膊,“叮”,碰了一下沈满青手中的汽水,她快速收回手,仰头喝汽水。
杨琼琼第一次回应他。
沈满青撑着下巴,眉眼弯弯,笑得?如沐春风。
饭后,杨琼琼背着单肩包,和沈满青到小区门口卖剩下的水果。
买水果的人不多,十?几二十?分钟来一个人买水果,杨琼琼趁着没人买水果,她趴到凳子上写字。
到了上课的时间点,水果也?卖的差不多了?,沈满青收摊,载杨琼琼去夜校。
沈满青目送杨琼琼进入学校,他骑三轮车七拐八拐,在一家旅馆门前停了?下来,他锁上三轮车进入旅馆。
一个陌生男子走进来,伸长脖子东张西望,趴在柜台上打瞌睡的小哥嘚楞一下跳起来,大声说:“人满了?,你去别家吧。”
“卖水果的,找不到厕所,放不方便借用一下厕所。”沈满青指着他的三轮车,“还剩些菠萝、水晶梨、橘子,你看着拿,我真的挺急的。”
小哥离开柜台,走到门口伸头望,车斗里?有秤、一堆菠萝皮、塑料袋,还有三五斤品相不咋地的水果,他嫌弃瞥沈满青,指一个方向:“快去快回。”
“谢谢小哥。”沈满青顺着小哥指的方向找到了厕所,他走进厕所,关上门,掏出一包烟,撕开封口,掏出一根烟别在耳朵上,往里?面塞了?在鸡血里?滚过?的某种软体动物,又把一张纸条塞进烟盒里?,把烟放到洗手台上,他冲了一下手离开。
他离开没多久,那间他待过?的厕所传出凄厉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