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卫明挤到桌子前,观察左右两边的人,见大家手里攥着零钱,他抬头清了清嗓子,故意弄出很大的动静,高声喊:“老子有钱,输赢老子不在乎。”
大家下意识瞥眼看他。
宋卫明挺直胸膛,下巴抬的高高的,抽一叠5块钱纸币,撂到桌子上:“咱们这桌玩大的,玩小的去隔壁桌玩。”
有一些人抓自己放在桌子上的赌资离开,也有人闻言聚过来,问宋卫明:“玩多大的?”
“最低30。”宋卫明牛气哄哄说。
“成。”
既然大家没有意见,这桌开始。
今夜宋卫明手气格外臭,把把输,不到一个小时,他输光了借的五百块钱,宋卫明拍桌子嚷嚷:“老子有钱,老子过来过过手瘾,过完瘾,老子要回家睡觉,今天就到这里,明晚咱们接着玩,不玩30、50的,要玩就玩100的,谁不玩谁是孙子。”
赌场的老油条起?哄恭维宋卫明,宋卫明心满意足离开。
他没有回家,徒步去季母娘家,在半道上,他一头扎进柴火堆里呼呼大睡,太阳晒屁G,他骂骂咧咧爬起?来去季母娘家,路过一排小平房,他钻狗洞爬进院子里,偷两件衣服,又钻狗洞出去,大摇大摆去季母娘家。
宋卫明站在季母大哥家门?口?,朝季母勾手。
自打大哥、大嫂看望死孩子回来,看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就连小辈也甩脸色给?她看,季母又委屈又恨,宋卫明找她,她二话不说跟宋卫明出去。
两人到了小树林,季母抱怨道:“季家人还会?求我?跟季老二过日子,我?只是暂时不想回去,但是最后肯定回去跟季老二过,我?这种?情况不叫离婚,有啥好丢脸的,我?大哥、大嫂、侄子对我?什么态度,还有那谁和死孩子,快要和我?家季雪离婚,还往我?面前凑,给?我?添堵,他俩给?我?等着,等季雪嫁给?你,咱们把季雪藏起?来,他们休想见季雪。”
宋卫明激动的咕咚吞咽口?水,抓住季母的手,兴奋喊:“妈。”
“诶。”在季母眼中,宋卫明比沈满青好一千倍一万倍,她干脆利落应下。
“妈,我?给?你买了一身新衣服,我?让我?妈洗了一水,省得你洗了。”宋卫明伸开胳膊,一件水红色的衬衫、一条军绿色长裤搭在他胳膊上。
季母欢喜拿过一身新衣服在身上比划:“小姑娘穿的,我?穿不合适。”
“黄毛丫头身上屁气质都没有,衣服穿在她们身上,糟蹋了衣服,只有你,身上成熟女人的气质,才?能驾驭水红色,才?能完美展现成熟女人的韵味,军绿色肥大的长裤隐藏你的身躯,你走动,身体曲线若隐若现,绝美。”宋卫明眼睛迷离啧啧几?声。
季母已经习惯了宋卫明说话的调调,不觉得宋卫明说话不尊重她,反而觉得宋卫明说的话有道理,欣喜把衣服搂在怀里,对宋卫明的态度愈发好。
“妈,我?明天带季雪到县里打结婚证,今天季雪能离婚吗?”宋卫明盘算好了,他和季雪打了结婚证,直接从?县里坐车,送季雪到市里,但凡季雪生出回家或者离婚的念头,打不死她,必须留在市里赚钱创业养他,三个月后,他回来还债,顺便买一些不值钱的东西哄季母,哄季母始终站在他这边,即便以后季雪发达了,想和他离婚,季母不同?意,季雪能甩掉他吗?甩不掉他呀。
想到这些,宋卫明心里火热,双颊绯红,双眼热切盯着季母。
季母一口?应下:“可以。”
“妈,你以后就是我?亲妈,不,我?对你比对我?亲妈好。”宋卫明猛地冲上前抱住季母。
季母“哎呀娘呀”叫了一声:“撒手,不准没大没小。”
宋卫明恋恋不舍撒手,催季母带季雪、沈满青打离婚证。
季母先回到大哥家,坐在床上盯着这套衣服看了好久,咬牙穿上衣服,大哥家里没有人,她直接推开侄子侄媳妇的房门?,进去照镜子。
她眼前一亮,诶呦,这套衣服真显气色,她整个人年轻了好几?岁,还是宋卫明眼光好。
季母掏出金锁戴上,她立刻贵气不少。
她把金锁塞进衣服里,美滋滋回季家。
老伴不跟他回家,季父更加没有脸出门?,他一直窝在家里长吁短叹,季母见季父半死不活坐在院子里,她唇角上扬“咳”一声踏进院子,季父闻言倏然抬起?头,目瞪口?呆盯着季母。
季母从?季父眼中看到了惊艳,她笑得褶子裂开,说:“你现在带我?儿子儿媳到沈家,告诉季雪如?果她不离婚,我?就重新找人嫁了,你孤苦伶仃过下半辈子,我?儿子失去了母亲,我?孙子失去了奶奶,你们怨季雪一辈子,恨季雪一辈子。”
季父摇头:“咱俩离婚,我?已经抬不起?头做人,季雪再离婚,我?跪着做人,不成。”
季母的脸色登的一下变黑:“咱俩又凑到一起?过日子,又没有分开,怎么就抬不起?头做人,还有,季雪离婚,丢人的是季雪,被人明里暗里议论的人是季雪,跟你有屁的关系,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赶紧的,带上儿子儿媳妇陪季雪、沈满青到县里打离婚证。”
“咋就没有关系,人家议论有啥样的老子娘,就有啥样的子女,你看,季雪老子娘离婚,季雪也跟离婚,等着吧,过不了多久季家哥仨也要离婚,万一儿媳妇受不了议论,真的跟儿子离婚,我?孙子怎么办?”到时候给?儿子找媳妇,孙子肯定受委屈,如?果不给?儿子重新找媳妇,儿子委屈,手心手背都是肉,季父不想委屈任何一个人,所以不能开离婚这个头。
“诶呦,就你那三个儿媳妇,一个木头桩子小心眼,一个死鱼眼手脚抹粪,一个整天往娘家扒拉东西的白眼狼,离了就离了,再给?儿子在县里市里找一个好女人,把你孙子当亲生的疼,绝对比你现在三个儿媳妇疼你孙子。”季母满不在乎说。
“你别说好听的话骗我?,我?不信你,不去。”孙子在季父心里排第一,为了孙子不受委屈,季父十分硬气说不去。
他俩没有离婚,但凡她稍微抬高一点音量,老东西屁都不敢放,他俩离婚,她抬高音量不管用,老东西还和她犟嘴,季母心中的火气“腾”一下窜到头发梢,丧失理智说:“你不去是吧,行?,儿子是我?生的,我?要带走儿子孙子嫁人,你这么护着你儿媳妇,你跟你儿媳妇过去吧。”
“儿子是季家的,孙子也是季家的,和你没有关系,你带不走。”季父脸色阴沉说。
“你看我?能不能带走。”季母气愤离去,在地里找到了干活的儿子,季母上前夺掉三个儿子的农具摔在地上,“跟我?去你们妹家,告诉你妹,今天她不离婚,我?带着你们和我?孙子改嫁,叫你爸带丫头片子和儿媳妇过。”
“丢人,我?不去。”爸妈离婚,所有人逮着他们兄弟问他们兄弟‘你妈是不是外边有情况’,还有人逮着孩子问‘你奶奶在外边给?你找了新爷爷,你想要新爷爷吗’、‘你奶奶不要你们咯,你妈是不是也快不要你们咯,到时候你跟你爸还是跟你妈’、‘你爷爷给?你找新奶奶,新奶奶打你咯’,如?果妹子也离婚,季大哥已经能够想象到村民会?问什么,孩子又要哭着跑回家说不要新奶奶,爸妈不要离婚,季大哥不忍孩子继续遭遇这件事,毫不犹豫拒绝母亲。
“我?也不去。”爸妈离婚,大人们看到小孩和他家孩子一块玩耍,赶紧把他们的孩子叫走,边走边大声说‘你和他们玩,你爸妈跟他奶奶学离婚,都不要你,看你怎么办’,那些孩子吓的不敢和他家孩子玩,甚至站的远远的喊‘你们奶奶不要你们咯,我?有奶奶’,他家孩子每天躲在被窝里哭,季二哥心疼孩子,埋怨母亲只顾自己,完全不体谅子女,不想搭理母亲。
“我?也不去。”他和媳妇私奔,丈母娘记恨到现在,逮到机会?怂恿媳妇和他离婚,在镇上找一个二婚男人比跟他过强,现在他母亲离婚,如?果他妹子也离婚,信不信,他丈母娘拿母亲和妹子的事说事,哄骗媳妇和他离婚,他儿子才?一周多岁,媳妇和他离婚,他们爷俩怎么办。为了不给?丈母娘劝媳妇的机会?,他妹子坚决不能离婚,季小哥果断拒绝母亲。
季母瞪大眼珠子,她没有想到三个儿子没有一个人站在她这边。
宋卫明等着她呢,没有时间墨迹,季母使出杀手锏:“你们妹子再婚,人家出五千块钱彩礼,我?给?你们每人一千。”
他们努力干几?年,就能赚到一千块钱,但是妹子离婚又再婚给?他们带来的影响几?年都消散不了,他们一致摇头不要一千块钱。
“你瞅瞅,人家还没有和你们妹子结婚,送给?妈一身衣服,送给?妈一块金锁,如?果人家和你们妹子结婚,只会?送更多值钱的东西,你们不想要?”季母拽新衣服,扯出金锁给?他们看。
“妈,咱们是乡下人,季雪又不是天仙,我?想不通人家看上了咱家哪一点,非要叫季雪离婚娶季雪,肯定有阴谋,你就别瞎闹了,回来安安生生和我?爸过日子吧。”季大哥跟季母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