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沈满青连续开了六个小时，终于到了老?家的小县城，他找到一个小卖铺，借电话打，打之前问吴敏：“今晚住我爸亲戚这?边，还是住我妈亲戚那边？”
“爸这?边。”吴敏说。
沈满青掏出电话本，翻出堂弟的电话，堂弟家安装电话，还是去年沈大宏出钱给安的。
沈富听到电话铃声，拿起电话。
“是小富堂弟吗？我是你堂哥满青，我快到你家了，今晚住你家，过年你不是说我有时间回村里玩，你摆杀猪宴叫我瞧一瞧，晚上在外边拉一个电灯，杀羊烤全羊，你现在杀吧，我买了辣椒粉、孜然?，还带了一瓶红酒，82年的罗菲。”沈满青高?兴说。
沈富：“……”
他吹牛的。
城里傻子堂哥咋真的来了。
吴敏：“……”
她?作证，那瓶新?疆产的红酒，八块钱一瓶，丈夫站在路边跟小商贩讨价还价，最?终六块八成交，怎就82年罗菲了呢。
“小富堂弟，在吗？”沈满青问。
沈富：“……”
他可以挂断电话吗？
“不在算了，以后每年清明节、春节，我爸妈、我们不回来了。”沈满青失望说。
那咋行，他和?他爸妈还计划过年给沈大宏灌迷魂呢，怂恿沈大宏给他家买彩电。
沈富假装激动说：“啊，堂哥，你还在吧，我太开心了，刚刚叫我爸挑选最?肥的猪和?羊，我爸挑的特带劲。”
“我叔真好，那行，我挂了，马上到你家了。”沈满青放下电话。
“他们真杀猪和?羊？”吴敏有那么亿点点不相信。
“车买小了，当初买大点就好了。”沈满青说。
“诶？”吴敏跟不上沈满青的思路。
“农家养猪羊，纯天然?，比市场上卖的香，如果车大点，多带几?头杀好的整猪和?整羊，分给你那头亲戚和?我们的同事，反正又不要钱买。”沈满青可惜道。
吴敏震惊看?着他，合着他不仅讨债，还要进行扫荡。
两人一路无语，沈满青把车开进沈富家的院子里。
沈富热情（阴沉）迎接一家三口，很快，他的视线被?宝马吸引，伸手摸车：“堂哥，车钥匙给我，我开车到镇上买东西。”
“油箱里的油还够跑两公里，你到镇上，顺到到加油站，给车加满油。”沈满青给他车钥匙。
沈富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加油钱。
不给钱，加鬼的油呦，沈富把车钥匙还给沈满青：“不去了，来，我带你看?羊，就是这?头羊，别看?它瘦，它没有吃过饲料，吃的全是草，肉又嫩又香，那滋味，你尝一口，终身难忘。”
“是吗？”沈满青眼睛发亮。
“真的。”沈富睁眼说瞎话，指着半年的羊羔说。
“那好，我走的时候，带两头杀好的羊回去，反正家里有冰柜，小富堂弟，你想多杀几?头也行，不用怕我们吃不完糟蹋羊肉。”沈满青笑?说。
沈富脸上的笑?容彻底维持不下去，特么，他可以拿锨劈死‘打秋风’的人吗？
“怎么不杀？是不会吗？”沈满青挽起白衬衫袖子，找出一条围裙，穿上，又找出三把刀，亲自上阵杀羊。
沈富全家人：……
沈满青洗掉手上的血，找出磨刀石磨刀，试了一下三把刀的锋利程度，够锋利，可以杀猪了。他放下刀，挨家挨户叫亲戚到沈富家，跟他们说沈富要搞烤全羊和?杀猪宴，亲戚们放下手中?的碗，全家出动跟他到沈富家，沈满青走到猪圈：“你们打算杀哪头猪搞杀猪宴，我一道杀了。”
沈富全家人脸憋得铁青，不吭声。
亲戚们秉着不占便宜是王八的心态，指着最?大最?肥的猪：“这?头，杀这?头。”
沈富爸皮笑?肉不笑?说：“哪有晚上杀猪，明天早晨杀，今晚吃羊。”提到羊，他的心在滴血。
“哎呦，都是自家人，别那么死板嘛。”亲戚们推开沈富爸，撸起袖子翻进猪圈，逮住、杀猪、大锅炖猪肉，不让沈富全家插手，也不让沈满青插手，他们自己?搞定。
大一百人合作，羊烤好了，杀猪宴也做好了，大伙儿吃的满嘴流油，只有沈富全家肉疼。
“今天晚上人真齐。”即将吃完饭，沈满青突然?开口。
亲戚们愣了一下，接着哈哈大笑?，白吃猪肉和?羊肉，沾亲带故的人肯定都来。
“昊昊，这?是你大爷爷，”沈满青从吴敏手中?接过孩子，抱到大爷跟前，“你大爷爷的孙子比你还要大，爸爸年年给小侄子20块钱，大爷爷一共有5个孙子，一个孙子20块钱，5个孙子一共100呢。”
沈大宏的亲哥：“……”
猪肉顿时不香了，羊肉也不香了。
“大伯？”沈满青喊。
沈大宏亲哥颤颤巍巍掏钱，掏出5毛钱给昊昊。
沈满青：“大伯，爸说你得了老?年综合征，原来是真的，把5毛钱当作500块钱。”
沈满青打算找大堂哥要500块钱，毕竟老?子给错了钱，儿子补回来，天经地义，沈大宏亲哥看?出了沈满青的想法，咬牙掏出10块给沈满青，不能再多了。
沈满青：他还是问大堂哥要500吧，今晚不要，明天大堂哥给人盖房子，他到盖房子的地方?提钱的事。
沈大宏亲哥的脸黑成锅底，掏出一张50块钱给沈满青，伸手，问沈满青要十块零五毛钱。
“昊昊，谢谢大爷爷给我们六十块零五毛钱。”沈满青举起昊昊的小手摆了摆，转身看?右侧的沈大宏亲二哥，老?大给了整整六十多块钱，老?二给了少于这?个数，说不过去了呀。
沈大宏亲二哥：……
他掏出一张50块钱，不能再多了。
沈大宏亲三弟、堂哥、堂弟：……
沈满青堂哥、堂弟们：……
今晚沈满青把沈大宏这?边的亲戚一网打尽，不管他们情不情愿，最?后都给了昊昊见面礼，要认真算，沈满青还是亏了不少钱，嗯，明年继续努力。
今晚，沈大宏这?边亲戚睡不着觉，次日，沈满青知道他们不给自己?好脸色看?，也不讨人嫌，带吴敏、昊昊到镇上吃饭，填饱肚子，一家三口前往赵文娘家，用同一个招数，召集赵文娘家所有亲戚到赵文亲哥家，杀鸡宰羊杀猪，一群人吃得忘乎所以，沈满青抱起昊昊挨个要见面礼。
赵文娘家人：……
他们的脸色比死了爹妈还要难看?。
沈满青要到了钱，开车载吴敏、昊昊到市里住宾馆，让两头的亲戚缓一缓，再追要欠款。
*
两人不知道，沈大宏这?边亲戚、赵文娘家人轮番打电话找沈大宏、赵文诉苦。
沈大宏、赵文、沈招兰熬了一夜，没有等到沈满青、吴敏，气的内脏器官拧巴在一起，又疼又难受。
沈大宏还没有消气，就接到老?家亲戚打电话过来，告诉他，他儿子和?那个不要脸的儿媳妇回老?家问亲戚要孩子见面礼，他大怒，老?家亲戚那么困难，吴敏怎么有脸怂恿儿子带昊昊回老?家收钱，MD，这?女人钻到钱眼里了。
沈大宏亲哥：“诶，家里统共就那点钱，预留买农药除虫的。”
沈大宏习惯性说：“缺多少钱，我……”他的钱花完了。
沈大宏亲哥等啊等，终究没有等到沈大宏说‘我给你打钱过去’，他皱了皱眉头：“你侄子打算买收割机，到农信社询问，贷不了那么多款？”
“你到信用社，跟他们提我的名字，我做担保人，多少款都能贷。”沈大宏顿时提高?声音。
虽然?没能从沈大宏那里抠一两百块钱，但是沈大宏愿意给儿子做担保，沈大宏亲哥还是非常满意的。
沈大宏亲哥挂断电话，沈大宏亲二哥又打电话过来，一样，没有从沈大宏手里抠到钱，但是得到了其他东西，对此，他非常满意。
沈大宏的其他亲戚陆陆续续打电话过来，沈大宏一一接了电话，挂断电话，他羞愧呀，儿子让他丢脸了呀，跟单位请假，回老?家逮儿子，叫儿子把钱还给亲戚。
赵文接了半天电话，同样挂断电话后，和?单位请假，回老?家逮儿子，揍吴敏，老?家是她?娘家的地盘，容不得吴敏放肆，非把吴敏打的不敢教唆儿子干坏事为止。
沈大宏、赵文夫妻俩碰面，带上沈招兰乘坐火车回老?家。
到了县里，沈大宏回他家，赵文回娘家，沈招兰和?沈大宏一道儿回家，坐上回家的公交车，沈招兰和?沈大宏说：“大宏叔，这?次把昊昊留下来给我带。”
吴敏娘家人不在这?里，他们沈家几?百口子，留下昊昊，吴敏一个人，反抗的了嘛。
沈招兰在心里冷哼，吴敏不给她?好脸色看?，断她?财路，她?抢吴敏的儿子，把吴敏的儿子养的和?她?亲，吴敏还要付她?工资，将来昊昊回城市，她?以养母的名义带儿子到市里投靠昊昊。
只要想想，沈招兰开心极了，不停地劝说沈大宏留下昊昊。
“行。”沈大宏不假思索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