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掌柜连着跑了好几家。
却连一盒胭脂水粉都没拿回来。
而且,她一开口,那些个福晋脾气好些的就跟许福晋差不多,端茶送客,脾气不好的,就直接开口问白掌柜是不是瞧不起她们这些老主顾了。
白掌柜是一头雾水。
直到有个福晋一时说漏了嘴,她才明白为什么这些福晋都不愿意退掉那些新货。
那福晋岁数不大,但是因着水土不服的关系,嘴边隔三差五就要长些小燎泡。
这些小燎泡可算是把这福晋给害惨了。
原本夫妻新婚燕尔,正是该蜜里调油的时候,因?着这燎泡的缘故,那福晋的相公都不怎么愿意和她同房,夫妻关系僵持得很。
谁知道,用了那八宝阁的新货,没几日,嘴边的燎泡就消失了,而且还不留痕迹呢。
说到这里的时候。
那福晋脸上露出娇羞的笑容,道:“白掌柜,不是我不愿意卖给你,实在是你们这新货的确好用。白掌柜,你也帮着我留点心,要是有新货到了,可得给我留一些。”
白掌柜诺诺称是。
等从府邸里出来,上了马车。
她呆呆地在马车里寻思了半晌。
原来那些人不愿意把新货卖还给她,是因为那些新货好用的缘故。
“白掌柜,咱们现在去哪里?”
外头车夫见白掌柜久久不下指示,连忙高声问道。
白掌柜恍惚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想了想,道:“去八贝勒府上。”
白掌柜从安宁那里又讨回来了一些胭脂水粉。
不过,这些胭脂水粉,她不是拿出去卖,而是自己用。
她满心期待又紧张,到底这闹得那些福晋一个个都珍视如宝的胭脂水粉好到什么程度。
数日后。
看着镜子里如初生婴儿一般水嫩白皙的肌肤,白掌柜手一抖,险些把一盒鹅蛋粉给打翻了,她手忙脚乱,好悬才抓住那盒鹅蛋粉。
“连皱纹也没了。”
白掌柜凑近到那铜镜前,往常她都不愿意仔细照镜子,因?为仔细一招,眼角的细纹就会显得特别清楚。
女人的年龄是个秘密,但是一旦皱纹爬上了脸上,这秘密就是个赤/裸/裸的秘密。
看着镜子里容光焕发的自己,白掌柜心里要说不高兴,那是假的。
这皱纹一没,她整个人看上去都好像是年轻了好几岁。
白掌柜美滋滋地对着镜子照了许久。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些福晋小姐不愿意把买到的胭脂水粉让出来了。
这些胭脂水粉可比什么金银珠宝来得有价值多了。
“对了。我得去找八福晋商量商量这件事了。”
白掌柜突然想到了这件事。
她起初心里的那点儿不愿一下都烟消云散,这笔生意做得值,那八福晋的胭脂水粉这么好,要是在外头一卖,保管叫其他家胭脂铺都要关门大吉了。
白掌柜这次来的态度,显然比起之前的态度更加恭敬了。
安宁看在眼里,没有道破。
她笑着说道:“白掌柜今日的气色瞧着真不错,可是有什么喜事?”
白掌柜未语先笑。
她道:“的确是有喜事。能和福晋一起做生意,岂不是一件大喜事吗?”
安宁听到这话,眉头挑了挑,她这些日没有出贝勒府,但是京城里头的情况也是了若指掌的。对于最近闹得那些福晋格格们不惜砸重金求的八宝阁的新货,安宁早已猜到八成是她的东西。
她不着急去找白掌柜,为的就是等今日白掌柜亲自找上门来。
“白掌柜,看来是拿定主意了。”
安宁笑了笑,意有所指地说道。
那白掌柜倒没什么讪讪然的神色,她大大方方地说道:“八福晋,前些日子是我糊涂,一时没瞧出真佛来,如今还请八福晋原谅则个。”
安宁摆摆手,道:“这有什么。咱们既是要做生意,本就该如此。老九是好意,但我们也不白占他的便宜。”
亲兄弟都尚且明算账呢。
她要是不显示自己的厉害,就去瓜分老九的利益,就算老九底下的人嘴上不说,心里都要嘀咕的。
与其到时候落得埋怨,倒不如先显示下自己的厉害,好让别人也知道她不是白占便宜的人。
如今,这白掌柜不就是瞧见了那些东西的好,就巴巴地上门来了吗?
“福晋是个大气人。”
白掌柜对安宁是心服口服了。
她恭恭敬敬地说道:“来之前,民妇在路上想了几个合作的法?子,福晋且听听,要是觉得不合适,咱们再商量,如何?”
“好,那我就洗耳恭听了。”
安宁抚掌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