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再不是以前那个让她沾沾自喜的小富婆了!
松鹤图交到她手上,岑锦年便同裴舟一块儿往外走去了。
临走前,裴舟眼神幽深地朝那幅岩竹图看了一眼,不知在想什么,终还是没有买下,亦没有多问半句。
二人上了马车,正准备往府中回去。
岑锦年坐在马车上,脑海中想着的,却是方才裴舟目光一直停留的那幅岩竹图。
不知为何,明明裴舟的态度一如既往温和,稀松平常,可他看那幅岩竹图时,岑锦年总觉得他神色有些不太对劲儿,可她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儿。
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他应当是想买下那幅岩竹图。
至于为何没买,岑锦年便不知晓了。
她细细盘算了一番自己所剩银钱,按照那幅岩竹图那般不被在意的情形,想来应当不是什么名家之作,价钱也应当不高。
车夫正要驾马,岑锦年朝裴舟瞥了一眼,而后想也不想便喊道:“停一下!”
外头传来一声疑惑:“小姐可还有何事?”
裴舟同样疑惑地看向她。
岑锦年朝裴舟扬唇一笑,如泉般清澈的双眸布满柔意,“忽然想起我还有件事未做,你先在这等我一下。”
话落,她便赶忙下了马车,裴舟只来得及瞧见她身上那套浅绿色衣裙留下的余影。
见状,裴舟只得无奈摇头,乖乖等在马车中。
不多时,便见岑锦年抱了一个木匣,兴致勃勃地上了马车。
裴舟将那木匣接过,而后伸手将她牵了进来。
待她坐好,马车也驶了起来。
裴舟瞧见这木匣,倒是有些好奇了,“这是?”
岑锦年弯了弯唇,眼神充满期待地看向他:“你打开看看!”
裴舟瞥了她一眼,仍是不解其意。
“快,快看看!”
闻言,裴舟只得依言将其打开。
待他瞧见木匣中的岩竹图时,一时间不知该作何感想。
岑锦年见他神色淡淡,没有什么反应,还以为他不喜欢,难不成她会错了意?
“你怎会想到要将此画买下?”裴舟的视线仍旧停留在画上,没有看她。
他的声音有些淡,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岑锦年握着裙摆的手紧了紧,脸上笑意有些许僵硬,“你......不喜欢吗?”
见他没有说话,岑锦年莫名开始紧张起来。
“阿舟要是不喜欢的话,我拿回去收藏也是好的,毕竟这幅画还挺合我眼缘!”她维持着笑意,继续说道。
默了一瞬,裴舟才抬头朝她看来,见她眉心微拧,不禁有些好笑,“我何时说过我不喜欢了?”
岑锦年蹙着的眉毛瞬间展开,“那便好,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呢!”
裴舟笑着摇了摇头。
他方才只是在想,明明他什么都没有表现,她为何会想到要去买这岩竹图给他。
他原是想买,可这幅画莫名便出现在了聚宝阁中,还那般凑巧地让他碰见,这不得不让人多虑。
因而他便也只是看了几眼罢了,只待回去,再命人将其偷偷买下。
不过,他倒是没有想到她竟会察觉得出他的意图。
岑锦年见他神色温柔,眉眼间多了几丝喜意,方才紧张的心思便也雀跃起来,告状般同他说道:“阿舟我同你说,那个聚宝阁的掌柜真真是个人精,明明他的本意是要将这幅卖不出去的画扔掉的,结果见我执意要买下,竟收我一百两银子,当真过分。”
裴舟见她说着说着便开始委屈起来,不免有些好笑:“他既当了这聚宝阁的掌柜,又怎会不精明?”
“唉,也是。不过今日买了这两幅画,我已然穷了!”岑锦年抿了抿唇,可怜巴巴地朝他望去,眼珠转了转,又转了话题,“可虽然我穷了,但还是想吃明仁酒馆那家酒楼的菜,所以......”
她这情绪倒是转换得快,明明方才还委屈着,一转眼心思就活络起来了,看向他的眼神充满期待。
裴舟无奈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倒是温柔,“好,为了报答岑三小姐的礼,礼尚往来,今日便由我做东,明仁酒馆随便点,你看可好?”
察觉到裴舟覆在她头上的手,岑锦年不自觉僵了一下,明明以往他也有这般做过,为何这次总觉得哪哪不大对劲儿。
岑锦年点了点头,“那是自然。”脸上笑意分明。
但她清楚地知道,对于他这个动作,她是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