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潇潇正数着钱,马车突然猛地停下,她没坐稳,猛地向顾玟扑过去。
顾玟欲伸手扶她,就要扑入他怀里时,叶潇潇脸色狰狞地用手撑住了身体。
“暗夜,你发什么疯,能不能好好驾车了。”
在他伸手要扶着她时,叶潇潇坐了回去,掀开车帘咬牙切齿地说。
然而一掀开车帘,却看到无数个瘦骨嶙峋,浑身脏兮兮的难民向他们马车冲来。
“求姑娘行行好,赏点吃的吧,我已经三天没东西了。”
“姑娘缺不缺下人,我愿意卖身姑娘,只求姑娘给口饭吃。”
难民将马车包围,绝望之下哀求着她们。
叶潇潇一怔,退回马车里,难民们寻不到吃的,又见他们马车金贵,一个个想要往上爬,想薅出点值钱玩意儿,要不是暗夜在拦着,他们都要进去了。
但暗夜一个人哪里抵得过几十个难民,很快就连暗夜也寄了进来。
“看来只能弃马车了。”顾玟叹息,要拉着叶潇潇跳马车。
舍弃马车,等于要步行到云州,做马车往云州还得五日路程,要是用脚走——
还没离开马车,叶潇潇就觉得腿发酸。
走到云州,一双美腿都得变粗,顾鄞见了,估计更嫌弃她了,不行,不能弃车。
叶潇潇忙不迭推开顾玟的手。
“我有办法。”她将一盘点心递给顾玟,“有劳王爷把点心送到树上去。”
顾玟依言,明白了她的意思。
待顾玟拿出点心出去,点心的香味瞬间吸引了无数难民的眼睛。
“我们就这一盘点心,你们谁想要,就去树上取,先到先得。”
待顾玟回来,叶潇潇对马车外嚎了一嗓子。
眨眼功夫,难民们纷纷向着那树爬去,马车周围瞬间空了。
“快快,我们走。”叶潇潇催促暗夜。
待离开了围满难民的小道,她才松了口气。
“为什么路上这么多难民?”
看着怪可怜的。
顾玟没有瞒她,说道:“云州余河决堤,大水淹了三座城池,这些难民是从云州逃出,无处可去,便往京城赶去。”
原来是天灾,不过——
“不是在兴修水利吗?”
谈及此,顾玟目光有些躲闪,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
“余河河堤已经修了十几年了。”
十几年还没修好?这修的是天河吧?
叶潇潇轻啧,看来云州修堤之事有古怪,怪不得顾鄞要下云州微服私访。
日落西斜,赶在太阳落山前,他们在荒芜人烟的官道便找到了一家破旧的客栈。
这客栈老板是一家四口,一对夫妻一对爷孙,进了客栈,四人对他们殷勤非常。
“三间上房住店。”暗夜说。
掌柜搓了搓手,看着暗夜的眼睛直发光。
“三两银子。”
银子——
暗夜一默。
被借光银子的看向赌光了银子的,那赌光银子的看向大賺特賺的。
“有劳夫人。”
“有劳嫂嫂。”
二人异口同声。
叶潇潇不情不愿掏腰包,“你们两个一人欠我一两,要还的知道吗?”
二人齐齐点头,乖得不得了。
鼓鼓囊囊的腰包让掌柜的瞧见了,那双贼眼滑过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