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体震颤,惊飞水鸟一片。
“不要……”
宽阔强力的大掌卡住她两颊,十指留下深红印记,她眉心紧蹙,颊内外都痛楚!
好不容易发出两个字后又迅速被堵住,严丝合缝热吻。
纪荷睁眼,看到他的眉心,一双浓黑剑眉往中心拢簇,不同她的痛楚,他似在开垦,鼻息喷出来的火焰烧灼她,纪荷越发痛了。
伸手捶打他,肩膀,胸膛,最后摸上他脖子左侧,那里有伤口,没有做任何措施欢迎她施暴似的,她掐进去……
他闷哼,吻得更加狂暴。
纪荷惊叫,那只手彻底发软,微弱翘在半空,随着他的冲击猛地往车座甩去。
凌乱。
无处可逃。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五分?钟,可能一小时,心境与眼前画面都变了样儿。
她不敢看他。
只听到彼此的呼吸凌乱交织在一起。
他亲来,她不躲、不反抗,木然承受。
车顶晃荡,车头两束大灯打出去老远,照着水天一色寂寥景象。
世界似空旷了。
他动作渐渐和煦,像逝去不久她未曾好好品尝的春风,尤其最后一瞬,他游走的吻顺着唇瓣来到她鼻尖,又渐渐上滑,在额头响亮落下一枚吻声。
纪荷心跳狂躁,眼皮颤地几乎控制不住。
他手?掌落在她下颚上,在额头的那一吻结束前,托举朝上,举住她绵软无力的头颅,与他薄唇相碰。
这个额头吻说不出来的气氛。
像怜爱。又像在传达什么。
纪荷闷头推开他,恰逢手机铃声大作,一手?掏手机,一手?推车门,猛地冲下车。
外面下起雨。一开始是细小雨珠,不一会?儿变豆大。
啪嗒啪嗒打上前挡玻璃。
纪荷耳畔贴着手?机,十分?混乱的走在雨中,万妮说了什么完全没听清。
他在车里深深凝视着她。隔着玻璃与雨帘,眼角绯红。
她胸膛起伏,在风雨中发丝凌乱,雨珠砸落唇瓣,降着温,倏地眼眶也失守,纷乱雨点打糊视线。
坐在车中的男人双臂放在方向盘,相比她的凌乱,他身形端正,脸庞坚毅,不是密集的雨珠扰乱视线,他们会直接对视上。
江堤茅草,夜雨下起舞。
纪荷不敢上车,也不敢离去,任何一个举动,都会引起他的爆发、强烈反应!
在雨中乱转过?一通电话时间,在万妮的催促下,她才想起给乔开宇打电话,万妮好像是说乔开宇找她,没打通电话,让她赶紧回过?去。
纪荷伸手?捋着自己凌乱的发,结束通话的界面滑到拨号键,发现自己将乔开宇无意中拉进了黑名单。
她笑了,无法克制的笑了,背对过车头,久久没回过?去。
接着,再回过?去时,电话没打,笑容也没再继续。
用自己最好的若无其事状态上车。
在走近的过?程中,他英俊的五官越发无法忽视。
纪荷垂眸,又偏视,胸膛起伏着,识大体的终于爬上了副驾。
“这件案子结束,我有话对你说。”没给她任何?缓冲空间,他低沉微哑的嗓音在车厢惊魂般飘荡。
纪荷卡安全带的手?完全僵住。
她感觉到自己仿佛被雨点般密集的压迫力包围住,像他密密麻麻的吻,要么拖着她死,要么拖着她坠落。
哪一个都不是好结果。
“不是我问你,我说过再也不会?问你。换我主动对你说。别逃跑。”他嫌她的心跳不够热闹,哑声发出一长串话音。
纪荷甚至想尖叫,让他不如现在说了,别等任何事结束,现在就一了百了!
……终究,自己才是逃兵,被他拿捏、了如指掌到身心皆感到恐惧。
她唇瓣发抖,上头还残留着他的气息,沉沦似的破罐破摔,闭上眼睛,歪靠进座椅,再不发出任何?动静,如果可能,连呼吸都没必要。
一路不知道怎么回来的。
从荒芜寂寥到江边的繁华。
金武大桥上,大批身着警用雨披的公安干警原地待命。
车子一停稳。
纪荷迫不及待远离他,脚刚落地,猛地撞上门,结果没走出去两步,被卡住手?腕,他驾轻就熟,有了第一次的强吻,就有第二次的强制行动,提着她的腕,轻而易举抵近车门。
奔驰车身高大。
她后腰倏地被他另一只手掌卡住,没彻底碰上湿淋淋的车体。
她怔到麻木,瞪圆眼睛看他。
外边看不到他们的动静,确切来说是看不到纪荷,他俯视着她,对她哑声嘱咐,“如果你敢逃,我让你后悔今晚没咬掉我的舌头,让我死去。”
“不要脸……”一想到是由舌头引发的冲突,纪荷情绪的罐子就裂开了,她甚至想打他耳光,手?掌也果然扇上去了。
江倾这次没偏脸,硬生生挨了她一下。
她呆了,目光凝滞住。
“不过?瘾,再来一次。”他完完整整注视着她,她眼底的短暂惊慌,令他心头像被一根羽毛拂过?,低声笑了,“不重?,真的不重?,相比第一次。”
上一次将他脸打偏过去,他当?时就怒了,眼底火光好像要撕裂她。
毕竟是大少爷啊,怎么能被女人打。
纪荷眼神不可置信,觉得不认识眼前的他,相比她的混乱,他绝对是清醒而理智的。
她慌了。
猛地甩开他手?。
这一次,她逃得也迅速,冲开他的胸膛,跑进了雨中。
……
“刚才打电话给你怎么没声儿?”万妮在奔驰的另一侧,和警方人马待在一起,他们丝毫未瞧见车身另一侧的火爆场面。
只看见纪荷先冲出来,有点乱的样子。
接着,抽着烟走出来的男人神情在雨中模模糊糊,步伐沉着,在目送纪荷上汉兰达时,脚步微顿,等撞上车门,他慌不忙走进自己的队伍之中。
纪荷把控着方向盘的手?发抖,身边的万妮好奇在点上,“你当?时不方便?”
纪荷口腔里还留着他的味道,一听这话,心直跳,“没不方便。”
正在此时,乔开宇再次打来电话,只不过?还是万妮的手?机。
她一拿起,惊声,“怎么,你还没回他吗?”
纪荷僵声,“忘了。”
“你真不对劲。”
“你就当我不对劲好了。别招惹我。”纪荷警告着,拿手机下了采访车,单独到桥头站着。
金武大桥是明州在南江的第二座跨江大桥。
规模宏大。
当?年顺江漂流,经过此桥,到达十几公里外的明州东郊垃圾山,一路命大,可后福并不见得多?深。
像是回应她的忧虑,手?机里刚拉乔开宇出黑名单,铃声大作。
她先吓一跳,接着才缓和呼吸,手?微抖的接起,“喂,干哥?”
“你回来,赶紧。”乔开宇声音紧绷,似乎在什么危急关头。
纪荷失序的心房逐渐冷静,低声,“我忙。没空。”
他们都知道她是工作狂。
向来听之任之。
这会?儿,她甚至没过?问那头到底发生什么事,直接用忙敷衍。
意料之中的乔开宇情绪失控,“你先回来!爸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