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君潜看着她手心深深的伤口,沉声问:“早上摔倒了?”
“是啊,都怪你!”阮明姝没好气地?说,“我怕过去迟了,你要怪罪,所以才走?得那样急,都怪你!”
“疼么?”陆君潜一想到这样的伤口极可能留疤,心中更是愧疚。
阮明姝犹嫌不够:“疼,石头那样尖,扎得我流了好多?血。我怕大过节的见?血光,犯你们忌讳,又不敢说,只?用雪水擦了擦就急匆匆赶过去!就这样,你还咒我,说我腿也坏了!”
“我......”陆君潜说不出话来。
阮明殊见?他?向来冷淡寡情的脸上流露出懊悔的神色,心里才舒服些。于是趁热打铁,继续控诉:“我不会骑马,也不想骑马,你还偏要我骑!我的膝盖疼得抬不起来,都是上次被你摔的,留下?病根。风雪天这么一吹,更疼了,以后我若是跛了、瘫了......”
“别说傻话!”陆君潜突然打断她。
阮明姝一怔,尔后怒道:“你还敢骂我?”
“不是骂你,你不会有事的。”陆君潜神情凝重,动作却?温柔怜惜,蹲下?身子轻轻触着阮明姝的膝盖,“是这一边么?我先前见?你揉过。”
“唔。”阮明殊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她的本意是接着方才一连串的质问,唤醒陆君潜少得可怜的良心,叫他?低头向她认错道歉。结果却?被陆君潜生生打断了,便有些不高兴。
陆君潜轻轻叹了口气,重新站起身来,将?阮明姝拉进怀中。
“你干嘛,帐还没算完呢!”阮明姝要推开他?。
却?听陆君潜用低沉的,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说:“我错了。”
阮明姝的挣扎便止住了,心中却?没有自己预想般的得意或舒畅,反倒酸酸胀胀得有些难过。
“我错了。”陆君潜又说了一遍。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该这样轻易服软,即便要道歉,也要一条条分析明白,先将?阮明姝的毛病讲清楚,否则日后难免继续误会争吵。可现实是,他?的心被阮明姝的眼泪泡软了,一句可能让阮明姝再生气的话都不愿意说。
“别再有下?回。”阮明姝伏在他?怀里,觉得风都没那么冷了。半响,她才抬起头,凶巴巴地?警告道。
陆君潜胸腔里发出点笑声,握着她的手说:“这园子是我小时候住过的,带你走?走?吧。”
“那我还要学骑马么?”阮明姝闷闷问道。
“放过你了。”陆君潜说,其实他?不在意她会不会骑马,不过是借口,想带她过来,想骑马带她罢了。
阮明姝这才露出点笑意。
“腿还疼么,你早该说的。”陆君潜说着说着,神情又严肃起来。
“现在不怎么疼了。”阮明姝说。
“上来。”陆君潜竟是又要背她。
“不用,不疼了,我们一起走?吧。”阮明姝忙拒绝了,她担心若是遇到什么人,就太尴尬了。
陆君潜不知想到什么,唇角微扬,也不勉强:“走?吧。”
*
园子不像常有人住的样子,林间小道堆着厚厚的积雪,叫两?人留下?深深的足印。
明明说要带她逛逛的,真?正走?起来,陆君潜又不说话了,像有心事般,望着疏林亭台。
阮明姝只?好主动开口,问东问西。
眼看快要穿过林子,不远处的楼阁已经遥遥在望了,陆君潜突然停下?脚步,侧脸看阮明姝。
他?眼神实在热切露骨,阮明姝登时粉面火烧,局促侧开脸。
陆君潜将?人抵在一棵双人合抱那么粗的树干上,阮明姝便退无可退,只?能仰着脸被迫承受他?的吻。
因为陆君潜向她道了歉,阮明姝心中松快一些,接吻时的感觉便比上次更加强烈。
她不自觉地?伸出玉臂,环上陆君潜的脖子。万事不知,天地?间只?剩下?她和陆君潜两?人般。
陆君潜更是食髓知味,不知收敛。他?倒也是天赋异禀,先前没碰过其他?女人,这会子就无师自通,知道时轻时重,吮吸啃咬,直弄得阮明姝受不住地?求饶,才舔着唇,意犹未尽地?松开她。
*
阮明姝已然不记得这短短一天叫陆君潜亲了多?少次了,而且两?人在园子里亲嘴时,还叫别人撞破了。原来这园子是陆老太太娘家的,陆君潜小时候在此暂住过而已。阮明书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陆君潜还有脸同人家打招呼,正儿?八经地?聊了一会。
直到二人共乘一骑回府,陆君潜依然色胆包天,就在疾驰的马背上迫她转过头来同他?深吻。阮明姝只?觉脖子也痛,嘴巴也痛,终于忍无可忍,气急败坏地?要同他?拼命,陆君潜这才笑着放过她。只?是没多?时,又开始啃她的耳后、脖颈,在细白的皮肤上留下?一处处红痕。
因要赶回去陪老太太用晚膳,所以两?人回到陆府时,天色尚还亮着。
陆君潜将?她从马上抱下?来,不知是心虚还是怎地?,阮明姝觉得一干随从和陆府的门子、管家,都在偷偷看她和陆君潜。
阮明姝将?头低得不能再低了,她双唇肿痛,虽没照镜子,也知道此刻定然模样丑陋,惹人笑话。
陆君潜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下?唇先前叫阮明姝咬破了,本来只?是小小一道伤口,可他?按着人亲了一天,伤口刚闭合又被蹭开,此刻也红肿着,瞧着可疑。
但他?显然脸皮够厚,毫不在意,依旧板着副高高在上的倨傲面孔,与做了亏心事般的阮明姝大不相同。
黑龙驹甩了甩马尾,郁闷地?嘶鸣一声,便叫人给牵下?去了。短短一天,它承受了太多?。
“走?吧。”陆君潜捉住阮明姝的手,往大门里面走?。
没想到正碰上从里面优哉游哉出来的裴星洲。
“唉,哥,你回来啦?”裴星洲欣喜道。
“来送东西?”陆君潜抬手掩了掩嘴,问道。
逢年过节,陆裴两?家都要互送贺礼的,今年陆君潜提前送过了,因而这样问裴星洲。
“是啊,也没什么新鲜玩意,我都嫌麻烦。我娘偏说礼不可废,叫我.......”裴星洲突然顿住了,诧异地?盯着阮明姝。
阮明姝脖子弯得难受,趁两?人说话的功夫动了动而已,没想到就叫裴星洲看着了。于是慌忙又把头垂下?,祈祷着这位嘴巴没门的提督大人能放过她。
“你这嘴怎么回事,”裴星洲指了指她,嫌弃又惊讶,“叫狗啃了?”
是生唇疮了么?裴星洲心里还在狐疑着,丝毫没注意到陆君潜陡然黑下?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裴某:委屈,小处男能有什么坏心思呢.jpg
黑龙驹:委屈,主人不爱我了TT
*
陆君潜:我觉得我很浪漫。
阮明姝:我觉得你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