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令柔在宫中接到密报,勃然色变,星夜驱车回府。
“驸马呢!?”她快步迈上台阶,裙裾飘飞,面有怒容。
“和二爷在屋内议事。”老仆恭敬答道。
赵令柔一听,正中心中猜想,她气急反笑,连声道;“好,很好。”
卫怀远正训斥胞弟莽撞行事,话至一半,便被推门而入的赵令柔打断了。
“你干得好事?”赵令柔冷声问道,目光有如寒刃,直射卫家二公子卫敬攸。
卫敬攸将掏着耳朵的小指抽出,剔了剔指甲,含嘲带讽道:“怎么,嫂嫂心疼了?别急,陆将军一点事也没有......”
“混账东西!”卫怀远已先骂道。
“哼。”卫敬攸显然不服气。
赵令柔闭眼平息下怒火,才开口道:“损兵折将,连陆君潜的皮都没碰上,卫家有你这?个废物,也是家门不幸。”
“你!”卫敬攸一激即怒,竟是要同她动手一般。
“你想造反么?”卫怀远沉沉道。
卫敬攸捏紧了拳头,愤懑道:“不敢。”
“陆君潜的眼线遍布京城,你这?样莽撞动手,不必查他就知道是谁在指使。别说你没成功,即便得手,裴星洲那帮人能放过我们?到时候陆吾挥师南下,不光是我,你们也要完蛋!”赵令柔越说越气,恨自己身边没几个得力帮手,宫里府里,净是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
“那能怎么办!”卫敬攸吼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这样看着他坐大么!朝中那些墙头草,明里暗里都在朝他靠,再过一两年,整个朝堂都是他的人,我们只能滚回南边了!”
卫怀远揉了揉眉心。滚回南边?傻弟弟,还想着全身而退呢。依陆君潜的野心,别说江南,就是岭南,他也会铁骑踏破的。
赵令柔是当朝公主,心中愁苦又不知比他们多多少,但她不能慌,不能认输。若是皇家都自认为国祚难续,江山即将易主,别人还怎么能为他们拼命。
“未必,”她缓缓道,“陆家却也并非没有软肋。比如现下,陆君潜忌惮北狄更甚于我们,只要北狄一天不除,他是不敢同我们先斗起来的。”
“那又怎样!”卫敬攸丧气道,“他一天天势大,总有一日,会腾出手来对付我们的。”
“那就在此之前,先让他同北狄斗起来。”赵令柔狠然道。
“还有,我说了许多次了,南面的起义军,你们要尽心招抚,让他们为我所用,你们倒好!”赵令柔说着又禁不住动了气。
“一群泥腿子,有个屁用。”卫敬攸傲慢道。
赵令柔见他根本不听劝,只好看向卫怀远,卫怀远会意地点点头,用眼神告诉她不必担心。
赵令柔这?才舒了口气。
却听卫敬攸嬉笑着开口:“木一逃回来,说了件趣事。”
卫怀远和赵令柔听了,齐齐看向他。
“陆大将军似乎英雄难过美人关呢,他那美貌小妾摔下悬崖,他也跟着跳下去了。”
*
陆君潜见怀中人已经浅浅睡去,才将人放在披风上。他走到小屋外,向早就潜伏在小屋四周的手下们发了讯号。
没多时,他便将阮明姝横抱在怀里,准备上马。
叫马鞍一硌,阮明姝立刻就醒了,睁开眼惊慌望向四周。
“没事,回家了。”陆君潜从身后环住她,哄道。
阮明姝心下一松,靠在他怀里,看看黑龙驹,又看看四周将军府的护卫,一时有些想哭。
昨天可把她吓坏了,还以为真的要交待在这荒山野岭了呢。
“小姨娘......”云拂骑着头青棕色的骏马,缓缓过来,面有担忧。“你受伤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