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姝像被从?水里捞出来般,从?黑缎般的秀发到洁白温热的肩颈,都是汗津津的。
她?疲惫地半眯着眼,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陆君潜肌肉流畅的臂膀又将她?揽过。
“都是汗,怪黏的……”她?抱怨道,轻轻推搡着。
陆君潜没有理会,不?容拒绝地将她?按在自己怀中。
阮明姝方才还在嫌弃,一靠上去?,却又舍不?得松开手,静静环着他,乖顺极了。
陆君潜喟叹着吻上她?潮湿的额头,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阮明姝双目迷离,呆怔怔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陆君潜指的什么。
方才情动时,陆君潜说的那些粗话又在脑海里回放了一遍。
“我.......”她?羞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索性将眼睛一闭,自暴自弃般回道,“我太想你了嘛!”
其实她?自己也不?太清楚,明明先前已经同房过许多次,为何这次格外敏感动情,也格外沉醉失魂。
才入了一半,她?就要化成水了。
也许是分离太久,相思炽盛,又或许是,她?终于敢相信,陆君潜是喜欢她?的。
陆君潜因她?这话,恨不?得立刻再抱她?一次。
阮明姝毫无?所知,依然觉得飘忽忽的,什么也不?想思考,就想静静窝在他怀里。
当她?在意到自己肌肤上有些不?适之感时,才困惑地蹙起眉,伸手摸了一把。
她?一碰便知是什么了,一时心头忐忑,胡思乱想起来,不?知如何开口相问。
陆君潜见了,以为她?是嫌不?舒服,便抽出块帕子,仔细为她?擦干净。
他擦完,将帕子往床下一扔,轻抚阮明姝春潮潋滟的小脸,肃容道:“不?许再吃乱七八糟的药。”
阮明姝看着他,委委屈屈的样子。
“给你名分之前,我尽量弄在外面。”他叹了口气,许诺道。
他刚说完,阮明姝的泪珠便大颗大颗滚落。
她?只好抬手遮住眼,可是身子却哭得直颤,倒像欲盖弥彰了。
陆君潜不?知她?好好的怎么又哭了,心中无?奈又怜惜,只好将人抱起来,笨拙安抚着。
他还高?挺兴炽着,只能?将身体略微侧着,堪堪避开阮明姝不?盈一握的纤柔腰肢。怕她?察觉后?,又要伤心地哭诉,说他眼里只知道那事,根本不?心疼她?。
“别哭,哭没有用?,告诉我才有用?,夫君帮你。”最开始瞧见阮明姝哭,陆君潜只觉得烦;后?来则是头疼,怕她?哭;现在呢,不?仅头疼,还心疼。
阮明姝抽噎着,松开手,抱住给她?擦眼泪的男人。
她?的男人。
“不?许你弄在外面,你是我的,什么都是我的。”她?也不?知哪里来的胆量,气势汹汹说着不?知羞耻的话。
陆君潜愣了一下,臂膀猛地收紧,似要将她?揉碎般,露出又恼又爱的神色。
阮明姝却又抹起泪。
“乖,别哭。”陆君潜努力将自己的冷硬音色柔和下去?。
“我,我不?该瞒着你吃避子药的,对?不?起,可是我......”阮明姝抽泣着,断断续续说道。
“我害怕有了孩子,你再娶别人,我便走不?了,才想吃避子药。”
“可是等青罗把药送来,我又不?敢吃了,我觉得对?不?起你,就把药藏在花瓶里。我那时想,如果真的有身孕了,就是天意如此,我就认了。不?管以后?怎样,我都会好好爱他......”
“你到清河坊捉我时,我没吃它。回来后?,你、你欺负我,我疼死?了,第二天我好伤心,想同你一刀两断,可是我拿着药丸,还是不?想吃。”
陆君潜倨傲冷峻的眉眼全然柔软下来,眉梢眼角,皆是爱怜。他本以为自己的心是铁石铸成的,此刻方知不?是——怕是用?纸做的吧。她?的眼泪一滴上,便是一颤;她?的手一揉,便卷成一团。
“可是你又骗我,说你要纳妾,要照顾她?一辈子,我气疯了。”阮明姝回忆起那天清晨,声音开始发颤,“早上我就吃了药......她?们都说这药药性不?烈,只要不?吃太多,不?会有问题的。可是我、我吃完肚子好疼好疼,身子打了一天的寒颤。我好担心,会不?会我以后?再也不?能?......”
陆君潜脸色一变,紧紧将她?抱住:“不?会。”
“不?会。”他又一遍重复道,坚定冷静的声音让阮明姝安定下来。
“我们会有很多孩子,不?要怕。”他抚着她?的背,一遍又一遍,像安慰受惊的婴儿。
过了好一会儿,阮明姝止住了哭泣,但依旧紧紧抱住他,不?愿松手。
“你听好,”陆君潜将她?稍稍拉开,低头看她?,语气严肃,“以后?一天做三次,你若怀不?上,就是我不?行,知道么?”
“你.....!”阮明姝被他弄得,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最后?只能?恨恨一口咬在他肩上,在肌理结实的皮肤上留下淡粉色齿痕。
不?过因他这不?着调的话,她?倒是真的好受多了。
她?一定会有健康漂亮的小娃娃的,会有儿子有女儿,男孩子的话,像陆君潜就好,高?高?大大,坚定又温柔;女孩子嘛,长?得可以像她?,性格还是像陆君潜比较好,不?要像她?一样敏感多心。
陆君潜和她?想到一块去?了,他也在想娃娃。不?过陆将军是雷厉风行的行动派,是男是女像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要先努力播种。
有些人啊,就是不?够累,才会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