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僧您怎么过来了?”绮月烧开了水,倒了一杯热水自己喝了一口,一面问坐在桌子边一本正经的和尚,“您不是在查‘风水不好’的事情吗。”
玄素不动如山,他如同往常一样,面色平淡,“不是说过了,称贫僧法号便是。”却不回她的问题。
他既然不说,她索性也不问。绮月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谁知一只白玉般指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径自将她刚喝过水的茶杯拿到那淡红的唇瓣边,正要饮下。
“哎圣僧,那是绮月姑娘刚用过的杯子!”邢二探头看了一眼,大声嚷嚷了一句。
玄素手上动作一顿,他似乎怔了一怔,半晌才回过神来,又将杯子放下了。
绮月挑眉瞪了邢二一眼,将那只杯子拿过来,自己仰头饮下。
“姐姐用过的杯子怎么了?”歌儿好奇地看了看两个人,又抬头问邢二。
“嘿嘿。”邢二摸着自己的脑袋笑了笑,哄她道:“小姑娘瞎好奇什么!”
“哦。”歌儿嘟着嘴不大高兴。邢二伸手问她要茶壶,她却故意一扭身子,撇过去不给他。
“你这小丫头片子!”邢二倒是被她这别别扭扭的模样逗笑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绮月纳闷了,忍不住问他。按理说归无城可不算小,他找着自己,就算是有城主的人帮忙,有这么容易吗?
玄素回:“外头路过,看到你的。”
绮月闻言看了眼外头乌泱泱挤着的一片铁甲将士,看起来都是归无城的守军。有些汉子见她探究地看过来,都或低头或侧目地避开了她。
她忍不住朝外努了努嘴,“圣僧您路过……都要带这么多人的吗?”
有这么巧?就算是路过,她刚才可是一直关着院门的,这人是从哪看到自己的?
“办事的时候路过。”或许是玄素自己也觉得有些说不过去,又闷着脸补充了一句,可耳根子显然已然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邢二瞅了瞅这个,又瞧了瞧那个,只觉得这两个人,感觉不一般。
待众人散去,绮月非要留在这里,玄素拗不过她,竟也陪着她在歌儿家过夜。
邢二留了两个守门的人,自个儿撅着屁股回了府里去上药。
因着歌儿的脚受了伤,行动不便。绮月虽能给她正了骨头,但毕竟没有草药,一时间难免疼得厉害。到了夜里泡了热汤,小姑娘洗漱后,便沉沉睡下了。
绮月今日早已觉察到这小丫头处处透着诡异,当下便是故意留宿在她的家中。眼下暮色刚落,月色降临之际,整个归无陷入一片宁静,只有隐约间遥远的人家里传来低沉的狗叫声。
忽而听到门外一阵细碎的响动,她猛地睁开眼,正要起身,却见有人掀帘进来。
“你……”她正要说话,却被那人快步上前,捂住了嘴。
接着月光,只见那人,竟是玄素!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
他行动怪异,绮月随着他悄无声息地起身,两人轻轻推开屋门,只见那铺着如水月光的院子里,站着一个小小的人影。
正是白日里的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