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叫自己绮月的呢……分明上一次她让他叫自己的名字,他还不情不愿的样子的。
“你进来吧。”绮月温声说。
“你有没有好一点?”玄素问道,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下意识避开了她的目光,“对不起,我一直不知道你……受了伤。”
绮月愣一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胸前的伤,“没什么,本来就已经好了大半了。”她自己心中也放松了些许,却也不知为何生出几分失落的情绪来。
本来就是……难不成他还能问自己什么好一点……
小桃看看绮月姑娘,又看看佛子大人,清了清嗓子道,“姑娘这碗汤药是大人亲自熬得,还望圣僧大人督促姑娘趁热喝完,奴婢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先退下了。”
小桃一离开,绮月只觉得屋子内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她觉得自己更热了。
“我、我其实不太记得。”绮月忽然小声道。
玄素的目光顿了顿,继而恍若无事一般,坐下来从她的手上接过药碗和勺子,“你身子还没好,我喂你吧。”
“啊、好。”绮月身子僵硬地,点了点头,却被他塞了半勺汤药进口,不由得轻“嘶”一声,“好烫。”
“对、对不起。”玄素显然是很少伺候病人的,当下便手忙脚乱起来。
柔软的指腹自少女温软地唇瓣划过,两人目光相对,同时怔在了原地。
“我还是自己喝吧,药要凉了。”绮月率先回过神来,将药碗从玄素的手里抢了过来,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屋子里重新陷入安静,玄素沉默地看着绮月喝药的模样,竟是有几分享受这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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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念儿帮您上药吧。”娇美可人的少女纵然光洁着脑袋,也难以掩盖其艳色。
那时她已经是他的徒儿空念,一双眼澄澈明亮,言语时神采飞扬。
她倾身上来,伸手就要将他肩上的衣领扒下来。
“念儿!”他羞恼地道,按住了她的手,“你若再要如此,为师就……”
“师父要如何?”她笑嘻嘻地瞧着他,水灵的眼睛里带着调侃的笑意,“师父难不成,又想撂挑子不干了不成?那你便休了我这个徒儿呀。”
“那不叫休,只有休……”玄素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妻?”空念眨巴着眼,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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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素?”
她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拉扯回来,“你怎么了?我刚刚和你说的,你听到了吗?”
“什么?”玄素有些懵懂地回过神来。
“我……没事。”绮月笑了起来,“我说我的药喝完了,你看。”她说着把手中的药碗倒了过来,给玄素看。
“那……那你今日先好好休息,我先走了。”玄素将婉拿过来,起身便拔腿快步离开了,好像有什么在背后追他似的。
绮月看着他的背影,笑容渐渐收敛。
她刚刚说的是:“玄素,我可能,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