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月提酒,仰头痛饮,唇瓣嫣红,娇艳欲滴,引得?在场不少男子暗自咽了咽唾沫。
她信手一抛,将酒壶丢在软塌之上,响声清脆,残酒溅落在绒布的桌面上,又滚落在地,溅起水花。
“姑娘说的不错。”小眉收回了手微扬起下颌,亭亭玉立地站在原地,“是小眉的不是,不知姑娘可是也会舞?”
“绮月。”玄素忍不住开口唤她,微一皱眉。
绮月双颊绯红,显然已有些?许醉意,她竟然如此不胜酒力?,那还自己喝这么多?……玄素心中不悦。
“怎么,心疼了?”玄素的神色看在绮月眼中,却另有含义。她眼波流转间妩媚动人,她轻瞥过来,本就是一双多?情的狐眼,在酒色渲染下蒙上了一层迷离颜色。语调维扬,带着似笑非笑的冷意。
说罢便一转身,朝主座方向一行礼,娇声道:“遇上巧遇帮主的喜事,总不好空手而来,愿以此舞,祝帮主与夫人百年好合。”
她便在篝火边站定。双臂舒展,如惊鸿展翅。
“好!!!”
何力?还没有说话,马帮众人便已然是群情高亢。
小眉确实是难得的异域美人,但绮月之姿如天人临世,另有一番美丽。二美斗舞,是何等的难得。
夜风起,少女只穿着一袭玄色长衫,纤细的胳膊展开,宛如一只将起的黑蝶。她抬腿,柔韧的腰肢低折下去,长腿迈开,旋转,继而越来越快。
乐手忍不住为她奏起乐曲,她踏着鼓点在舞动,腰肢纤细如柳,舞步灵动如风。明亮的眼睛透着晶莹的水色,上挑的眼角洋溢着介乎于纯与欲之间的魅惑。
玄素看得?入迷,却也注意到身边所有男子的目光皆落在少女的身上。
那一举一动,皆如掠影惊鸿,夺人魂魄。
心中隐约生出一种陌生的情绪来。
一舞作罢,绮月优雅地谢幕,目光却不觉有些?迷离了,脚下一软,正要摔倒在地。
马帮的酒都是最醇厚的烈酒,用来夜里?暖身子用的,自然与别的酒不同。味香而清甜,极好入口。绮月不知酒力?,一时喝了不少,眼下目光游弋,神思混沌。
“好了。”玄素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后,扶住她的腰身,“我们回去休息好不好。”
她眨着水灵的眼看他,一伸手将他推开,自己歪歪扭扭地站着,挑衅般地看向小眉,“你服不服?”
弥城第一杀手绮月,擅舞,以美色蛊惑人心。
小眉俏脸微红,银牙一咬噘着嘴跑开了。夜真儿叹了一口气,心道:这个傻姑娘,她难道看不出来吗,那个僧人的目光,可是一直在那个少女的身上,不曾离开过啊。
“不好意思,小眉是我夫人小妹,平日里娇生惯养的,难免有些?心高气傲。”何力?面色尴尬地笑了笑,无奈地摊手。
“是我朋友不胜酒力?,惊扰了大家。”玄素轻叹一声扶住绮月,好在这次她倒是给面子没有直接推开自己。
于是对何力?抱歉地作揖道:“眼下时辰也不早了,明日还要赶路,我们就先告辞了。”
“何谈惊扰。”新娘子打?破沉默,鼓掌笑起来,“我们还要多?谢姑娘,让我们大饱眼福呢。小眉那边我来说便是,我看这位姑娘确实是醉了,二位便先回去吧。”
“多?谢主人家招待。”玄素躬身道谢,扶着绮月的离开。
绮月俏脸通红,她抱着玄素的胳膊,将脸紧贴着男子的手臂,如娇娇软软的小猫一般,亲昵地蹭了蹭。
一边蹭,嘴里还一边嘀嘀咕咕地嘟囔着什么。
玄素将绮月送进?马车里?安顿好,自己在重新升起的火堆边盘腿打坐。
“法师。”
玄素睁开眼,只见是先前来叫小眉的那个女子,她手里?端着一只碗,站在不远的地方轻声唤了几声。
“这是醒酒汤,不嫌弃的话?给你朋友喝点,夜里?睡得踏实,明日也不会头疼。”夜真儿笑着道,一面将醒酒汤递了过去。
“多?谢施主。”玄素站起身来道谢接过瓷碗,一面道。
“今日小眉的事情,希望二位不要放在心上。”夜真儿道,“马帮的人居无定所,也不懂那些凡俗礼节,小眉还是孩子心性,希望没给你们添什么麻烦。”她说着眼睛瞧着马车里?头,里?面的人一点动静都没有,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无事,小眉施主心地纯良,贫僧不会放在心上的。”玄素信口问道。
“那便好。”夜真儿笑了笑,“不知道二位可是也是要去邺城的,倒是可以与我们马帮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邺城?”玄素心中一顿。
“怎么,法师不知道?”夜真儿怪道,“继续往东走,就是邺城的地界,再过去就是中原了。”
却见玄素轻摇首道,“我们并不打?算去邺城。”
“不知可否多问一句,那位姑娘与大师是何关系呢?”夜真儿仿若无心,随口问道。
“她……”玄素张口,竟半天答不上来。
夜真儿看着他的模样,不觉一笑,对玄素道,“我可无意为难大师,不过我会去与小眉说明,且让她死心的。”
“我们并不是……”玄素不知为何,却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个之乎者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