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这几日就给你放个假,快回家去吧,师父说他晚间要准备后天七菜羹的食材,你回去帮老头子忙活忙活,我这暂时用不着你。”
春城进门请安之时,郁星与逍遥子正‘相谈甚欢’。
虽然大多只有自家师父一个人的声音,但多年相处,他还是能从二师父胡子眼角翘起的角度断定,二师父心情不太好,却也没到需要他来缓和气氛的那一步,便赶忙识趣的躲走了。
目送春城的背影出了门,郁星的眸光闪烁起来。
“竟有这等事!?如此说来,肖兄师门真算得上是有些神通了。”
“诶!子不语怪力乱神!多谢今日将师门玉佩返还,但肖某今日府上还有些事,改日再来拜会谢兄。”
抱拳施礼,终于看到安然无恙的宝贝弟子,逍遥子心满意足,哪里还肯再多留?
他不过在这待了一个上午,便被这谢远山从幼年盘问到了如今,终于可以松一口气离开,顺一顺胡子,连脚步都是有了不符合年龄的轻快。
郁星也没像上午一般,再多留他,因为他想知道的一切,都已明了。
逍遥子少年时求学于西域,这件事雕刻界尽人皆知,但无人知晓的是,逍遥子神秘的师门。
从西域语音译过来,一个叫做‘单佩’的门派,逍遥子虽求学多年但依旧语言不通,不知道有什么特殊含义,郁星却知道,单佩在西域语中寓意着‘希望之地’。
他深挖出来的信息中,逍遥子的师门虽然广收门徒,但在西域,却并不是以此闻名。
很久之前,在黄沙萦绕的死地中,人们追随着流动的海子生活,勤劳的姑娘妇人们等候过往的行商,以手工艺品换取足够的吃穿。
但人心难测,当行商们一次次不吝展示富足与外面的多彩后,贪念横生。
一夜篝火晚宴,当半边海子的深蓝染上艳红,月光朦胧之下,有什么东西被永久刻入了抢掠者的身体里。
在几代人通过抢夺鱼肉他人变得生活富足之后,他们终于发现,族群中,不知从何时起,没有了老者。
只因他们的生命,全部,都停留在了三十岁。
令他们更绝望的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海子,也在肉眼可见地缩小,终有一日,孩童无水可饮,也没有长辈可以依靠。
在他们惊觉,族群的彻底消亡,仿佛只是时间问题的当口,‘单佩’开宗立派了。
在逍遥子口中,他的祖师爷是天降的与族群无关的神佛,而历代的师长同门,虽然血液中有着可传递的诅咒,却都是些无辜之人。
如若不然,为什么会有人振臂将他们纳入师门,成功祛除了诅咒呢?这难道算不得神谕吗?
郁星却对逍遥子的话嗤之以鼻。世人浅显,只见其表不见其里。
但他却能轻而易举地从这感人拯救故事中,找出‘干扰者’。
回溯时间的搜寻,加以逍遥子的宗门普及,让郁星再无疑惑。
匪类后代们口中的‘希望之地’,是春城以及其他天道之子的死地。
而逍遥子敬重万分的祖师爷,是偷窃天道之力的‘干扰者’。
一个以偏移大气运之人命数换取信仰之力,妄图得道而且真的成功过一世的大梦想家。
只可惜这一次,春城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