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伸手将愈史郎的手摘了下来,将小小的格安抱进自己的怀里,像个主人似的开始下逐客令。
“好了,朋友也交完了,可以走了吧?”
珠世小姐并不打算听话的离开,她还对格安充满了好奇。
格安手中的那把剑还有奴良滑瓢手中的童磨娃娃,少女似乎有奇妙的力量可以将鬼变成娃娃。
尽管奴良组在这几百年间和她也算是达成了一定程度上的合作关系。
她为奴良组提供医药技术的支持,奴良组在一定程度上为她提供避开无惨的庇护。
珠世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格安掩藏在杂草间的纤细脚踝。
表情虽没什么明显的变化,但语气中却似乎带了些许的埋怨:“奴良先生未免太不在意爸爸酱的感受了。”
“什?”奴良滑瓢话还没说完,顺着珠世的目光,下一秒就明白的珠世口中指的是什么。
正在奴良滑瓢怀中徒劳挣扎的格安忽然感觉到天旋地转,唇角溢出小小的惊呼,等再回过神来,已经被妖怪大人公主抱在了怀里。
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奴良滑瓢将格安抱的不是很稳,怕自己掉下去的格安不得不下意识的搂紧他的脖子,身体的热度透过紧紧相依的布料传递而来。
奴良滑瓢看着怀中有些无措的少女,满意的露出他标志性的恶作剧得逞微笑,将人温柔地放在了木质走廊的边缘坐下。
高大的妖怪在少女的面前蹲下身子,一手托起她被晚风吹凉的脚后跟,拇指的指腹轻轻抚过格安脚底的软肉。
轻微的细痒和破皮的疼痛这时候才变得鲜明起来。
唔?刚刚被石块绊倒的时候,不小心把脚划伤了么?
可能因为伤口实在是太小了,身处复杂修罗场中沉浮的格安都没感觉到疼痛,珠世姐姐能注意到也是难为她了。
“呐,抱歉啊。”月光下的妖魅男人难得神情认真的说一次话。
“我没事的,”格安看着突然有些可怜巴巴的奴良组总大将,连忙安慰道,“我都没觉得疼。”
扭动的磨磨头被塞进格安的怀里,男人似乎还是有些难以释怀,闷闷道:“早知道不逗你跳了。”
“……”呜哇,我真的没关系的。
格安抱着磨磨头,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是很会安慰人。
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消毒棉球和碘伏的珠世小姐走到了奴良滑瓢的身后:“奴良先生,麻烦让让。”
奴良滑瓢难得乖乖的让到一边去,安静地挨着格安坐了下来,但依旧弯着腰帮格安托着脚。
雾纱般的月光将他俊美的侧颜轮廓照得朦胧,鬓角的长发直直的垂落下来被夜风吹得微微晃动。
饶是格安,这么近距离的欣赏这男人的美貌也不免得心脏狂跳了一下。
“……”看着奴良滑瓢的动作,格安和珠世小姐心中不免都有些疑惑。
这家伙,究竟为什么对我/她这么好?
珠世小姐蹲下身子,刚准备拿沾了碘伏的棉球给格安受伤的脚板底消毒,突然又被人给截胡了。
“你干什么,愈史郎?”珠世十分无语的看着将棉球抢去的少年,他今晚好像特别不正常。
“大人,让我来给她擦脚就好!”说着,不顾珠世再说什么,蹲下对着格安的脚板底就是猛地一怼,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拿刀捅情敌。
“啊啊啊!”格安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着失控的将脚一下子蹬上愈史郎的脸。
在愈史郎的脸上留下一只碘酒色的脚印子后大叫着准备逃跑,可是脚腕却被奴良滑瓢给紧紧攥住了。
逃跑失败的格安眼角沁着刚刚激出的泪水,一边喘气一边趴在木地板上消化着脚板底的激痛。
“你在干什么啊臭小子?”身边是奴良滑瓢咬牙切齿的警告,“你是故意的吧?”
“怎么可能?”带着脚印的愈史郎脸色难看的可怕,可是他依旧狡辩的义正言辞,“她刚刚伤口在土地上暴露那么久,就该好好消毒才行啊!”
“一边去,让我来!”奴良滑瓢一把抢过愈史郎手中夹着棉球的镊子。
“奴良先生,还是我来吧,你手粗。”珠世小姐突然发话了。
“不不不,大人还是我来吧!”愈史郎连忙扑上来抢。
“去你的,我来!”
“还是我来吧!”
“大人不可以!您不可以碰那个女人的脏脚丫!”
“你在说什么愈史郎???”
“我是说我这次会好好弄的!”
这是一场由脚丫子引起的修罗场。
“……”格安躺在木地板上,流下了安详的泪水。
不知道为什么身处修罗场暴风眼中心的她此刻的内心忽然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宁静。
真正有境界的人是要学会在扰乱纷争中获得自己的安逸。
随他们去吧,反正吵完了总归还是有人给自己上药的。
要不先睡一觉吧,最近的烦心事实在是太多了,搞得她头都要大了。
嗯,就这样吧。
“小、小姐!?”
米奈颤抖震惊的声音从远处出传来。
“哈哈,爸爸你个臭女人,趴那里做什么?死狗一样。”
紧随其后的,是屑屑子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