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巧鼻翼翕动,纤细的腰肢似撑不下去般一软,她带着鼻音,“果真……果真如郎君所说,他这般,这般对我……”
似是难以出口,她微微侧身,露出窈窕的曲线,胸脯起伏,不一会儿便柔弱地靠在一脸不明所以的婢女身上,削瘦的肩膀微微耸动,模样大受打击好不可怜。
贺青没想到她反应如此大,不由又想起上次将她弄哭的场景,心神难免一晃,不由愈发烦闷。
按理来说他送完画,还清她上回帮衬他躲避追兵的恩情,大可直接走人逍遥去了,可一想起那日他手心温热湿润的泪珠,那脚就像被钉在了地上。
定是自己长了一副侠义心肠,见不得弱小无助,他这般说服自己,旋即不自然道:“莫哭了,为这等小人不值当,这画……这画老子替你丢了!”
他几步上前,心想:眼不见总不会哭了罢?他去扯她手中的画,可一扯,却没扯出来。
一愣,再一扯,少女握得更紧了。
怕他再扯第三下,这蛮力自己也受不住第三次了,秦芷瑜轻轻翻身,将画压在胸前。
“郎君,这画何处寻来的?”她抬起头,泪眼婆娑,似是用尽了浑身力气克制,才没让眼眶里的盈盈泪珠落下来。
“你,你别管我哪来的,只要你认清了这伪君子的真面目,其余都不重要!”眼睛一瞪,比谁都有理。
哦,从江石那儿摸来的,秦芷瑜了然。
可画是人家的情物,哪能让他胡乱丢了,若是以后被那两人发现来算账……
为了让他不再执着来抽画,她噙着泪,找了个能露出一半莹白面孔的角度,这样既能看见泪珠又不失婉约,接着楚楚可怜道:“我与郎君只有街上的一面之缘,想不到郎君还特地来告诉我……”
“这还不是我心慈手软平常喜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贺青摆摆手,云淡风轻活像一个做好事不留名的游侠形象,想来是丝毫没想起那几个在野地里渣渣都不剩了的细作了。
哦,原是为上次太守府之事来道歉的,秦芷瑜心想。
一旁的桃柳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一来一回,突然觉得这世界对她充满了深深的恶意。
她的脑袋已经成了一团浆糊,这、这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呢?
就在这时,对门传来一阵喧闹声,似乎有人被感恩戴德送出来了,三人噤声,贺青这才意识到,就这么一件小事,他怎会如此婆婆妈妈拖了那么长时间!
剑眉微蹙,他心中别扭,也不去看那楚楚可怜的女郎,别过头道:“左右你知道此人三心二意,诓骗姑娘,脚踩两条船不是好人就对了,本侠还有事情,先走一步了。”
说罢,还未等秦芷瑜开口,便起身一跃,消失在了墙头。
“畜……”一字刚脱口而出,她就立即止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径直翻过墙从院子里离开。
……
回去的路上,桃柳抱着一卷画,看着盯着檀木挂饰发呆的姑娘,决定还是识趣点,老老实实闭上嘴。
转头,也愣愣地盯着挂饰,发呆。
那假道士嘴皮果真厉害,翌日一大清早,杜府的门便被陈家扣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