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水下肚,他仿佛喝了酒一样,一张脸通红,大着胆子问眼前清冷淡然的女生:“我可以要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吗?”
言拾的神思被拉回,掀了掀眼皮,“嗯”了声。
像是答应了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请求。
男生如获至宝,在成功添加为好友后,神圣地修改了对方的备注:仙女。
言拾不知道男生的心理活动,也不知道他做的一系列举动,在一队所有人结束了五公里的“酷刑”后,她转到了二队,跟着二队再次进行负重五公里的训练。
一队的人已经累得瘫倒在地上,任凭教练怎么踹都起不来,躺着装死。
实在是连一点多余的力气都没有了,心跳快得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
嘴巴呼吸代替了鼻子呼吸,吸进去的每一口气都像是如获新生的馈赠。
而此刻,言拾已经开始了第二轮五公里。
二队的人并不知道她背包的重量,但看到她面如常色,单纯以为背包是个摆设没有重量。
或许她的体能是比他们好上一些。
跑第二轮的速度她仍旧和上一轮一样,同样的速度,同样的起跑位置。
然后二队教练看着她一圈圈地超越前面的人,直到她跑完了五公里。
掐表。
看着计时器里的时间,他有些惊讶。
他不清楚她跟着一队跑五公里的成绩,但如果刚跑完五公里,再跑第二轮,体力大量消耗的前提下,很难有这个成绩。
他仔细打量自觉拿水喝的女生。
衣服已经彻底湿透,紧紧贴着身体的曲线,额头、鬓角、鼻尖挂着汗珠,双颊泛着微微的红晕。
可是没有大喘气。
看起来根本不像刚跑完五公里的人。
不对,根本不像跑完十公里的人。
他掏出了装在口袋里的小风扇——他特别怕热,平时会随身携带,而后递给了大口大口喝着水的言拾:“要吗?”
言拾放下水瓶,看着递到眼前的小风扇,笑着接过:“谢谢。”
二队教练仔细留意了她开口说话。
“谢谢”两个字,声带平稳。
就算不是五公里,刚跑完步的人说话也不至于这么平稳。
她像是……
——像是跑了假的十公里。
二队教练一开始只是对她有些小小的好奇。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安排她今天下午跑二十五公里,因为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但上面既然这样要求,他们照做就是了。
顶多会多留意些,看着她情况不对立刻停止将她送去治疗。
然而现实和他想的有些出入。
这个女生非但没有表现出过量运动的不适,看现在的状态,这二十五公里,估计是真的能跑完。
他对她更好奇了。
喝完水,她又开始拉伸。
等二队所有人跑完,她也拉伸得差不多了,把小风扇还给了二队教练顺便道了个别,已经熟悉流程的她直接朝三队走去。
二队教练看着她轻轻松松再次把背包背在身上,噎了下。
那背包,是真的装了五十千克的东西吗?
会不会……只是一大团棉花?
教练知道训练计划,学生不知道。
所以当三队的人看到熟悉的身影走向他们,错愕得险些把眼珠子瞪出来。
“她怎么又来了?”
“……她这是准备跑第三个五公里?”
“会死吧?真的会死吧?换我我已经进棺材躺平了。”
三队教练的惊讶程度不比自己带的学生少。
只是他惊讶的点和学生不同。
这个已经跑了十公里的小姑娘,一点都没有表露出疲态。
体能确实不错。
然而跑十公里和跑二十五公里是不一样的。
她兴许能坚持十公里,但能不能坚持第三个五公里,不好说。
他得多注意些,指不定小姑娘等下跑着跑着就休克了。
现在看着精神还行,等下就说不准了。
三队的人浩浩荡荡出发了。
言拾还是那个掉在最末尾的人。
始终如一的速度。
同样的情形再次上演。
超越了一个又一个人后,她跑完了第三个五公里,惊掉了三队教练的下巴。
他看着秒表,难以置信这是跑完十五公里的人能跑出来的时间。
这……这不应该。
一、二、三、四队跑完五公里还有接下来的训练,而五队是训练完所有项目进行五公里负重跑项目。
当言拾单肩挎着包向五队教练走来时,他就是觉得这小姑娘不对劲。
是因为她的淡定还是因为她的冷静。
还是……
他看着手里的计时器,觉得更不对劲了。
不应该。
不可能。
她已经跑了二十公里,为什么——
为什么还能跑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