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人生的变故就和做梦一样,明明前几天还亲亲密密的两个人,今朝就可以形同陌路,学校统共就那么大,财院的教学楼还和陆起计信的教学楼挨着,走十次总有一次能碰上。
方棋这堆人干什么都是成群结队,帅气多金的少年,哪一个单拎出来都是c大的风云人物,而霍明琛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轻狂日子,眉眼落拓不羁,肆意张扬,吸引着人靠近,却又让人害怕靠近。
陆起下午有课,他总是习惯提前十分钟到教室占座,不过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你越不想遇见谁,就偏偏会遇见谁,隔着七八米的距离他就看见了那群以霍明琛为首的公子哥。
经过一晚上的时间,陆起其实也想开了,天涯何处无金山,他保持着一颗平常心,既不躲避,也不迎上,淡定的与他们擦肩而过。
“哎,那不是……”
方棋还不知道两人闹掰的事,见状回过身还想打招呼,霍明琛直接不轻不重的给了他一拐子,垂着眼皮道,
“不认识的人少自来熟。”
“哎呦,你吃错药了。”
方棋心想以前在路上碰见了,都是霍明琛凑上去打招呼,他拉都拉不住,现在倒好,一个个都变了性。程天启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看着陆起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最后自以为猜到原因,拍拍霍明琛的肩膀劝慰道,
“嗨,行了,都多大的人了还闹脾气,你们俩有什么矛盾说出来,兄弟一场什么天大的事解决不了。”
霍明琛无不讥讽的垂下眼,目光冰冷自嘲,
“呵,谁跟他是兄弟。”
有人跟兄弟上床做/爱的吗。
方棋是知道内情的人,他挺想问问,但碍于人多眼杂不好出声,最后趁着中午吃饭的点把霍明琛拖住了。
“哎,你俩到底怎么回事,搞什么呢。”
方棋平时看着缺心眼,但关键时刻心里跟明镜似的,生怕这两个人又闹事,
“当初既然在一起,那就好好的,分来分去算什么事儿,陆起对你不错了,有些事情你自己没感觉,我们旁观者清看的可明明白白,吵架了就说开,说不开就忍忍,忍一下就过去了。”
霍明琛心想自己都绿云罩顶了,再忍算什么?乌/龟/王八蛋?
“有些事你不懂。”
他把烟头在桌上狠狠按灭,直到那根烟拧成了麻花才堪堪松手,思来想去,到底还是忍不住说了实话,
“他出轨了……”
“啊?谁出轨了?你还是陆起?”
方棋闻言脑子都蒙了,霍明琛狠狠瞪他一眼,
“不是他还能是我啊?!”
“不能吧——”
方棋简直匪夷所思,倒抽一口冷气,
“他看着不像是那种人啊。”
c大多少狂蜂浪蝶想扑陆起这朵高岭之花都没扑成,归根到底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当事人压根撩不动也不接招,比柳下惠还柳下惠。
霍明琛狠狠闭眼,头痛的脸色都白了,
“你信他还是信我,那个女的都跟他抱一起进酒店了。”
他还没闲到无缘无故往自己脑门上扣绿帽子玩。
方棋沉默良久,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劝,半晌才冷不丁蹦出一句话,
“……那个女的还活着吗?”
不是他逗/逼,当被绿的对象是霍明琛时,这个问题非常有必要。
霍明琛闻言,脸色一点一点冷了下来,他缓缓倒向椅背,神色莫测,
“……还没查。”
方棋看他那样子就知道这事儿不会善了,现在是霍明琛没缓过劲,等他反应过来算总账,陆起不会怎么样,那个女的可就惨了,
“得得得,你没查正好,我帮你查,看看是哪个女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上赶着给人当三!”
他义愤填膺的把事情揽了过来,实则怕换了霍明琛把局面闹的不可收拾。
陆起对这一切毫无所觉,半个学期一晃而过,期中结课考也很快来临,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了争取奖学金上面。
周五是校运会,项目细化到了院和系,陆起懒得参加那些比赛分散时间,主动报名志愿者布置场地。最近天冷,今天倒是难得的艳阳天,他搬完一小部分椅子,正懒洋洋的坐在上面晒太阳,前方忽然出现一抹阴影。
睁开眼,犀利的目光静若寒潭,方棋被他的眼神盯得后背一凉,下意识后退半步,随后想起自己的来意,又壮着胆子上前半步。
陆起轻叹一口气,拍了拍脑门,又恢复成原本人畜无害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
方棋搬了张椅子在他身旁坐下,
“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过来,有些事误会太深,解释清楚就好了。”
陆起斯文的翘着二郎腿,一如既往的没心没肺,
“哦,劝和的话就不用了吧,谁没了谁都一样活。”
方棋沉默良久,忽然问道,
“……你没了他一样活,他没了你也能一样活吗?”
这个陆起还真没思考过,操场上人来人往,嘈杂的吵闹声传入耳朵,连带着原本惬意的气氛也消失不见,他轻阖着眼,指尖在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
“今早我还看见他了,活的挺好啊。”
方棋看他半天,欲言又止,一字不发,久到陆起都忍不住睁开眼看他的时候,却只有一句话,
“……算了,可能你们分开更好,不过算我拜托你,这段时间别刺激他。”
他也许有满肚子关于霍明琛的事要和陆起说,但临了忽然看透什么,只剩下这一句话。
陆起也觉得他和霍明琛分开是好事,他放过他了,不好吗?
之前查晚自习他每天都会和人换班去财经系,但自从两个人吵架之后陆起就请假没去了,于是自然也不知道霍明琛很久都没去上过晚自习,逃课也成了家常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