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静笑着说:“是你张伯伯家的燃燃送来的,你张伯伯惦记我们,让燃燃来玩”。
于飞:我早就应该想到,她一个美国女孩,却能说这么流利的中文,她就是张医生的女儿,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于飞指了指嘴巴说:“我口渴,OK”。他走到冰柜那里,打开柜子门看了看里面的东西,最后手指停在一瓶红牛那里,拿着饮料关上冰柜,瞥了一眼张燃,说了句:“你们继续”。他踏着楼梯就回房间了。
文静很生气,平时这样就算了,今天家里来客人,而且还是他的同学,他怎么可以如此怠慢。
文静不怒而言语中威严已露,说:“回来,同学来了,至少要打一个招呼,这是最基本的礼貌,难道你不懂吗?还是你姑姑没有教你”。
于飞最恨自己家人提起在国内的种种,因为她们都不配,是他们抛弃了他,是他们毁了自己快乐的童年,是他们让他与最爱的妹妹天各一方。
于飞冷笑着回头,说:“你是我的母亲,她是我的同学,那位是保姆,这里的每一个人我都认识,还需要打招呼吗?好,你说打就打吧,是用中文吗?那好,您们好,还是用英文,How.are.you?(他放荡的伸开双手,笑了笑说)中文也好,英文也罢,我都按你的吩咐,和大家打过招呼了,那于夫人现在我可以回自己房间了吧”。他大步大步的走回自己的房间,嘭的一声关上门,留下楼下的三个人面对面的尴尬。
文静气的脸通红,张燃也不知道自己借爸爸的名义来拜访居然会成这样,本来是来找他玩的,想听一些关于中国的事情,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国内的事情了。
张燃:“对不起,阿姨,我的到来惹你们不高兴了”。
文静的脸色稍稍缓和,忙拉着张燃的手,两个人坐在那里聊了于飞的一些往事,于飞原本不是这么冰冷的人,他也是一个爱笑的可爱的孩子,他很乖很听话的……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才变成这个样子的,事情要从十一年前说起……
听了文静阿姨说于飞的往事,张燃有了想了解他的冲动,也许在美国成长的原因,让她有了爱冒险的习惯。
张燃:“阿姨,我可以上去看看他吗?”
文静感到很意外,别人家的孩子见到飞儿都感到很害怕,他像一个冰人一样不容人靠近,而小燃却爱一步一步走进他,文静很怕燃燃会被儿子拒之门外,可也真的很希望张燃的乐观可爱能把飞儿变成原来那个正常的孩子。
文静点了点头说:“当然可以,飞儿在学校不认识什么人,多亏了你和他相处,阿姨真的很感谢你,希望你们能相处愉快”。
张燃敲了敲门,没有人应答,她轻轻地推开于飞的房门,扑面而来的是冰冷的寒意,张燃哈了哈手,往里面走去,于飞像一座冰雕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窗前,手里拿着那罐饮料。目光紧紧地盯着远方,他的背影那么孤单……
张燃用手拉起他的手,把它紧紧的握在手里,两只手交叉,于飞没有回头看她,只是感觉这样很温暖,很舒服,心好像也开始跳动了,这是来美国第一次自己有了温暖的感觉,天空中太阳渐渐地露出了笑脸,把这个冰封的世界融化,还它本来的面貌,十六岁的两个少男少女一起看着这迟来的日出……
环顾这个房间的布置,一切都是一个少爷应该具备的卧室,看着是那么霸气,只是墙上那些画显的不那么协调,那些画全都是画着面前这个十六岁少男,这些画里有他穿着紫色风衣,牛仔裤霸气冰冷的样子,有他变成超人的动漫样子,手里还拿着机枪怒视前方,还有他抱着小猫笑的开心大笑的样子,居然还有一张一个霸道的小女孩在打他,他流着眼泪的样子,这些都是张燃没有见到过的他,这些画都是出自小孩子的手笔,那些画像眼睛都朝着张燃,张燃看着看着就不自禁的伸手去摸那些画像,指尖刚刚触到那些画像,就被于飞给呵斥了一顿。
谁让你碰的,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可以碰触这些画像,你如果弄坏一张,我一定不会原谅你,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快步走过去,狠狠地拉起张燃那只快要碰到画的手,张燃痛的手腕都快断了,看到她的眼里有晶莹的泪水,泪水牢牢地抓住眼睫毛不让自己益出来。于飞的心猛的一颤,他一把推开她,由于穿着高跟鞋,地板还那么滑,张燃直接摔了下去,整个身子几乎完全和冰凉的地板接触,那一刻她的心比这地板还要凉,于飞本要开口说什么,只是空空的张了一下嘴巴,转身拿起桌子上的棉巾去轻拭那张张燃用手触过的画像,而那棉巾是他妈妈刚刚花了100美元买的上等棉巾,看着他那么用心的去擦那些画,而自己却是因为那张画坐在这冰冷的地板上,一丝丝寒流侵入心中,好凉,好凉,那颗眼泪终究还是无力的落下。
张燃不再说什么,画那些画的人想必很重要,重要的让别人再也走不进他的心,从地上艰难地站起来,张燃打开门向外面走去,回头看他还在不停的忙碌着擦着画,张燃把门给他关上,跌跌撞撞的扶着楼梯下楼。
看到文静坐在客厅里和徐姐高兴的聊天,张燃说了句:“阿姨再见”就狼狈地跑了出去,文静还没有回过神,人就离开自己家坐上车走了,那车速是那么的快……